晚宴過後,梁帝領著眾妃嬪漫步在池邊。
“妹妹何時有孕的,怎麼都不告訴姐姐?”貴妃不知何時走到了賈襄的身邊。
“臣妾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的,因未經太醫診脈,所以也不敢擅自說出來,都怪碧落這丫頭嘴快。”
貴妃轉向一旁不再說話。
回到翠竹軒,也顧不上碧落的請罪,隻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到底那個是不是穿越女呢?
盛安,盛公公,皇上身邊的內監總管,邁著沉重的腳步向翠竹軒走去。腦子裏不斷回放著剛才的事。
豫王妃進宮求見聖上,這是許久都不曾發生的事了,之後皇上便命盛安去翠竹軒宣聖諭,皇上當時眉頭緊皺,麵色灰暗,眼神漠離,讓盛安非常擔心。
正當盛安要踏出乾元殿的時候,皇上說道:“如果她抵死不從,就把她帶來。”
盛安一進門就稟明了來意,且遣退了所有的宮人。
賈襄望著盛安手上端著的東西,一下明了了一切。為什麼賢妃想讓皇上知道自己有孕了,為什麼豫王妃第二日就求見了梁帝,盛安手上的東西解釋了一切。
想不到梁帝也真是癡情,為了替愛人的妹妹報仇,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孩子,所謂虎毒不食子,在帝王麵前從來都是不成立的。
盛安端著一碗藥,一根三尺白綾。
“盛公公,這是什麼藥?”
“皇上見婕妤娘娘身子不適,特賜下此活血化於的藥,囑娘娘喝下,否則——”盛安不再言語,隻是看著那三尺白綾。
賈襄算到了這個結局,卻算不到竟然是皇上,親自下手除掉這個孩子的。
賈襄從盛安的手中接過那碗藥,其實也不算接過而是搶過。
盛安捧住藥碗的手一直不鬆開,賈襄也接不過來,不自覺又想到,難道是那位妃子買通了盛安,想造成自己不想飲藥而不得不賜死的假相,真是太過陰毒了。
“皇上。”賈襄看著盛安的身後,叫道。趁盛安一個閃神,將藥碗搶過來,一飲而空,仿佛那不是打胎藥,而是療傷聖藥似的。
盛安麵無人色的看著賈襄,喃喃的把皇上最後的那句旨意告訴了賈襄。
賈襄輕笑不語。她是知道的,梁帝下了決心的事怎麼可能改變,他讓自己去,不過是想看自己卑微的乞求,最後不過是再次自取欺辱而已。
肚子開始絞疼,太醫來得出奇的快,仿佛就在翠竹軒外等著似的,對不起是她能……
今日,雷電交加,狂風呼嘯,天空下著瓢潑大雨。
皇上麵前的大紅人盛公公,跪在乾元殿外的台階上。
盛安想著剛才覲見皇上的情景。
盛安來複命的時候,梁帝焦灼的望向他的身後。
“湘婕妤已經飲下藥了,奴才前來複命。”
“飲下了?”梁帝瞪視著盛安,無聲的質問著,是不是他逼迫賈襄飲下的。
“婕妤娘娘什麼也沒說,自願飲下的。”
如果說宮中有什麼人是梁帝信任的,那麼就隻有盛安一人,他們同生共死磨礪出的信任,梁帝今日居然置疑了,讓盛安感到萬分委屈。
“好,好,好。”梁帝大笑,宮中太監宮女均瑟瑟發抖,覺得皇上還是不笑時比較親切。
盛安跪地不敢起身。
未幾,小太監稟報,湘婕妤小產。
盛安卻跪得舒暢,他懂得梁帝的心情。他們情同手足,心意早就想通,仿如一體。
次日,梁帝大病,急得宮中禦醫如熱鍋上的螞蟻。
帝於病中下旨:“湘婕妤淑德敗壞,護皇嗣不力,貶入冷宮。”
身子極度虛弱的賈襄就這麼孤身踏入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