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襄被一個黑衣人粗魯的拉進草棚,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黑漆漆的箱子,搗鼓著裏麵的瓶瓶罐罐,然後在賈襄的臉上塗塗抹抹,不一會兒就將她完全改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此時那名黑衣首領走了進來,點了點頭,算是滿意賈襄的變妝吧。不過此時的那個首領已經取下了麵罩,穿了一襲藍色華麗的綢衫。那張臉威武霸氣,說不上俊美,但很有男人味。
幾日後,變得其貌不揚的賈襄扮作那首領,如今的應公子的侍女,隨他進了穿月樓。
賈襄在兩個黑衣人裝扮的仆人監視下在後台換裝上台。
賈襄坦腰露臍的肚皮舞裝束倒也讓眾人眼前一亮,那雪白的小蠻腰惹來了很多登徒子的調笑聲。
隨著鼓點,賈襄盡情的擺動起自己的腰肢,如勾人如地獄的魔女,如吃人骨頭的羅刹,妖媚不可方物。
古典落下的刹那,夜舞驚訝的奔上台:“這是失傳了百年的肚皮舞嗎?”
賈襄還沒來得及答她,整個穿月樓突然燈火全滅,有人從背後攬住她的腰,帶她飛走。空氣起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賈襄又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賈襄不知道怎麼回事,隻知道她再次回到了梁帝的身邊。
他臉色蒼白,眼神深邃,再也看不懂他眼裏的含義,恢複如那初見的梁帝,高高在上的帝皇。
是他從背後將自己攬住帶出,他的傷不知道深不深,好得怎麼樣?
回到馬車上才看到他的白衫上已經印出紅色血跡:“你的傷——”
賈襄的手還沒有輕撫上他的傷口,就被他拍掉了,眼神流露出嫌惡的意思。
“爺。”碧梧和弄影奔上來,為他換藥,賈襄自己坐在馬車一隅仿佛一個局外人。
梁帝一行人並沒有在變州多做停留,馬不停蹄的向京城趕去。自己不再和梁帝同乘一輛車,偶爾休息的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就如陌生人一般,不痛不癢。
這樣的待遇是賈襄沒有想到的。
她以為,甚至從某些方麵來說渴望他對自己大吼大叫,想盡辦法折磨自己,也不要用這種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對她。
而碧梧和弄影仿佛也是商量好的不理自己,無論怎樣逗她們開心,都不能讓這兩個丫頭開口,真是很失敗。
至於盛公公和憐星,那臉色就更難看了。
一時之間自己仿佛成了人見人厭的蒼蠅,真不知道他們還來救自己做什麼?
馬車越走越偏遠,路線不同於來時,直到行至一片山林腹地。
馬車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突然停下。
碧梧和弄影拿了一套褐色粗麻衣服來讓賈襄穿上,隻說是爺吩咐的,賈襄也不敢多言,幾天的陰霾讓人都快喘不過氣來。
這一次碧梧沒有給賈襄梳發髻,隻是將她的長發編成了簡單的辮子,沒有任何飾物。
換下來的衣服裏暗藏的銀票等等值錢物品全數被沒收,就這樣身無分文像個鄉村農婦似的帶到梁帝的跟前。
他臉色平靜,眼神深邃:“朕,放你走,如你所願。”
梁帝平靜的說出,仿佛口裏說的是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賈襄在那一瞬間愕然,臥槽,你就不再爭取一下嗎?帝王的占有欲呢?說好的套路呢?你怎麼不按照劇本來啊!
“我的銀票——”情急之下,她竟然喊出的是這句話。
梁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仿佛沒預料到賈襄這麼簡單的就接受了自己的放手,旋而又扯出一絲諷刺的笑容,似在諷刺自己對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還存在幻想。
“朕能賜你一套衣服,你就該感謝朕了。”
說罷就兀自放下了馬車的簾子,兩輛馬車絕塵而去。賈襄在原地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們回來,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從中午坐到黃昏,再到繁星滿天,還是不見他們回來,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直到雨點打在賈襄單薄的肩上,她才想起自己的困境來。
想想穿越女中自己算是最窩囊的。居然被身無分文的趕出來,想想就覺得應該挖個地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