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石三鳥(1 / 2)

聽到曹水江辦公室房門吱吱呀呀的聲音,袁邱本能地想逃,可身子就是不聽使喚,腦袋還可以動一動,上半身像是被冰凍了一樣,下半身則完全沒有了知覺,好像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現在唯一能夠發力的部位,也隻有脖頸這一塊了。袁邱把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脖頸處,吃力地向上揪腦袋,順勢把腦袋往一個方向傾斜,然後靠著身體的重力把整個身子摔倒,接著又就勢往前滾,滾出去幾十米遠,袁邱像狗熊一樣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雪——吔!居然少了些麻木的感覺。

“靠!”袁邱罵了一句,又試著跺了幾下腳,腳趾頭仍然像鐵釘似的,剛開始那兩下,基本上沒有感覺,再跺,麻木感和疼痛感就上來了,而且越來越強烈,到最後幾乎站立不穩。袁邱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罵了一句奶奶個熊,七瘸八拐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火爐子燒的正旺,袁邱走向爐子,拉一個凳子放在爐子的近前,坐下來把腳翹在爐子上。

剛把腳放在爐子的上方沒一會,就聽見滋滋的響聲,隨即便有一種烤臘肉的味道彌漫在空中,袁邱嚇了一跳,趕忙把腳從爐子上移開,烤臘肉的味道仍然在空中擴散著。

袁邱用手抹了一下腳麵,壞了壞了,腳麵上那一層皮像爛襪子一樣被抹了下來,露出了腥紅的嫩肉,卻沒有疼痛感。

看著黏了一手的焦皮,袁邱百感交集,現在他在鴻昌鎮政府的境遇,就像是一塊臘肉,一直被曹水江放在最冷的地方晾著,袁邱終於明白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了。假如他事先知道曹水江和李鬆林之間這種微妙關係,還會胡吹李鬆林是自己的舅舅嗎?應該不會吧,起碼在鴻昌鎮政府這個屬於曹水江管轄的一畝三分地頭上不會,可現在已經悔之晚矣!

李鬆林差一點毀了曹水江的前程,曹水江能不恨他嗎?而自己口口聲聲說是李鬆林的外甥,就等於明著向曹水江宣示,他袁邱是李鬆林的人,這就相當於在曹水江身邊埋了一顆雷,曹水江能不疏遠他嗎?能不晾著他嗎?曹水江還算是有涵養的了,換作是他,幹嘛晾著呀,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算了。

曹水江就這樣晾著他,李鬆林當然無話可說,他自己更是無可奈何,久而久之,他就隻能是臘肉的命運了,而且曹水江篤定了他急於事功的心理,每當有擢升的機會出現,他就會奮不顧身地往上衝,也就是把自己放在火焰上烤,結局呢,恐怕隻會像剛才那樣被褪去一層皮,然後又繼續被晾著,新的機會一旦出現,就會再被褪一層皮,如果長期在鴻昌鎮待下去,他這個花費高昂的代價才弄到手的國家公務員,也許會像範留群之流一樣,混上十幾年,隻能在站長所長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了,甚至連範留群還不如呢。

要想鹹魚翻身,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逃離曹水江的魔掌,以他目前的情況,想馬上離開鴻昌鎮政府幾乎不可能,那怎麼才能逃離曹水江的魔掌呢?隻有一個辦法,讓曹水江離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自己手裏捏著曹水江的把柄,隻要利用好了,就一定會讓曹水江出糗,隻要曹水江在鴻昌鎮待不下去了,他才可能有重新出頭之日。

怎麼才能充分地利用好自己手裏的這個把柄,是目前最關鍵的環節,剛才在曹水江辦公室窗戶底下的想法,似乎是過於激進了,曹水江混到鎮黨委書記這個位置,經曆的風風雨雨多了去了,這一點小小的把柄就能讓他六神無主,那也太小瞧他了。再說了,自己畢竟人微言輕,把字跡的事情散播出去,別人也未必肯相信,即便相信了,最多把它當成兩年前翟禮讓拋出的那個言論的升級版,既不新鮮也不誘人,無非是當成閑話傳一下就過去了,根本達不到讓曹水江出糗的效果。

要想讓曹水江出糗,就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這個人要有足夠的分量,能夠輕易而舉的讓曹水江的狐狸尾巴露出來。

找誰合適呢?袁邱一下子就想到了翟禮讓。

對!就是翟禮讓,不管是從個人情感上還是工作便利上,翟禮讓都是最合適的不二人選。從個人情感上來說,曹水江是阻止他擔任鴻昌鎮黨委書記的罪魁禍首,更準確地說,是曹水江的一筆好字阻擋了他擢升鴻昌鎮黨委書記的步伐,翟禮讓如果知道曹水江的字跡好是假的,非氣的吐血不可,他還能輕饒了曹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