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水江接到電話,很快就來到了市委辦公室,一種異樣的感覺,把曹水江弄的很尷尬,進入市委辦公室大樓的時候,他跟好幾下比較熟悉的工作人員打招呼,沒有人回應他,好像在故意躲他似的。來到何明輝的辦公室之後,裏麵站著兩個工作人員,全都沒有平時的那種熱情,曹水江站在那裏老半天了,既沒有人給他倒水,也沒有人給他讓座。何明輝裝作忙於整理案頭的材料,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曹水江隻能麵對著一臉嚴肅的翟禮讓。
“翟主任,叫我來有什麼事嗎?”曹水江問道。
翟禮讓拿出那份專款申請報告遞給了曹水江:“曹水江同誌,麻煩你看一下這份報告。”
曹水江拿著那份報告仔細看了看,發現了上麵的問題,不是他聰明,實在是今天的氣氛太特別,太嚴肅,翟禮讓上來就讓他看那份報告,就表明這份報告一定出了問題,曹水江不得不十分認真地看。
曹水江把報告還給翟禮讓,搖了搖頭說:“這份申請報告我沒有什麼印象。”
“是沒有什麼印象還是完全沒有印象?”翟禮讓追問道。
曹水江又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印象,我根本沒見過這份報告。”
“這麼說,這上麵的批示也不是你寫的了?”
“不是。”
曹水江回答的雖然很痛快,心裏卻在打鼓,他看到了上麵簽署的意見,和劉岩在其他報告上的字跡一模一樣,翟禮讓拿著一份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報告問他,一定別有用意。
翟禮讓又拿出另外幾份報告給了曹水江,說道:“你再看看這幾份報告。”
曹水江看了一下,是最近劉岩替他代簽的幾份,曹水江腦海中迅速閃出一個念頭,劉岩代簽的事情,翟禮讓可能有所察覺。
“怎麼啦?”曹水江故意問道。
“你對這幾份報告有沒有印象?”
“當然有印象了。”
“那我問你,這幾份報告,是不是你親筆簽署的?”
“什麼意思?”
“你隻用回答是不是你親筆簽署的,不用問什麼意思。”
“是我授意的。”曹水江婉轉地說道。
這一問一答幾個回合,曹水江的大腦一直在飛快地旋轉著,自從翟禮讓拿出那份有明顯缺陷的報告開始,曹水江就知道今天必須要把劉岩代簽報告的事情抬出來了。
這種情況下,曹水江知道的確不能再隱瞞下去了,如果他說了謊話,翟禮讓隻要讓他把報告上麵的字重新寫一遍,就完全露了馬腳。
“你說清楚,究竟是你自己簽署的,還是別人代簽的。”見曹水江久久沒有吭聲,翟禮讓又逼問道。
“是在我的授意下別人代簽的。”
“誰代簽的?”
“劉岩。”
“為什麼找劉岩代簽?”
這是困擾了曹水江好久的問題,他的大腦一直不停地旋轉,就是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可思考了這麼久,始終沒有想到一個恰當的理由。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右手臂突然麻了一下,一個念頭非常及時地從他的腦海裏蹦了出來。
曹水江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是這樣的,我最近得了個怪病,手麻木的厲害,尤其是握筆的時候,已經麻木到了哆嗦的程度,筆握的越緊,手就哆嗦的越厲害,根本就寫不了字。”
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借口,不能寫字,總不能不工作吧,找人代筆,是合情合理的事。
“為什麼偏偏找劉岩代筆?而不是其他人?”翟禮讓又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和前麵的那個問題一起從腦海裏蹦了出來,即使翟禮讓不問,他也要告訴他,不過那樣就顯得刻意和矯情了。
“在一次偶然中發現,劉岩的字跡和我的幾乎一模一樣,讓劉岩來代筆,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如果讓其他人代筆,還得連累市委辦公室的領導們質疑、詢問、調查、核對,那不是給你們增加負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