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圍著,而且周圍的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劉岩卻沒有一絲一毫懼怕的心理。他非常清楚,這些人表麵上看似凶悍,其實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劉岩笑看著這些人,同時又在觀察著整個走廊的局勢,因為他個子高,憑著這個優勢,他能清清楚楚看到人群外麵的一切。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根據走廊裏人流的聚散狀態,劉岩覺得這些人看似一夥,其實是三類人。圍著他的這些人算一類,大概有二十個左右,除了王發林,還有幾個熟悉的麵孔,劉岩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幾個熟悉的麵孔,好像是薑萬增去世的時候在李嬌嬌家裏見過的。
還有一類,站在走廊的東頭,大概有六七個人,劉岩從進入走廊到現在,這些人一直站在原地沒動。
另外一類,實際上隻有一個人,就是趙彥昭,趙彥昭緊緊地貼著圍在自己身邊的這一撥人,眼神卻在兩撥人之間來回遊走。
劉岩心裏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他琢磨著,站在走廊東頭的那幾位,可能是趙曉雷的親屬。而圍著自己的這些人,則是被請來鬧場子的,而趙彥昭的身份,應該是中間介紹人的角色。
鬧場子的這些人究竟是不是趙曉雷的親屬請來的,劉岩心裏暫時還無法確定。但從這兩撥人如此疏離的程度上看,趙曉雷的親屬們好像並不希望這些鬧場子的出現在這裏。兩撥人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矛盾,現在還不得而知,劉岩隻知道,這兩撥人合作的並不愉快。
劉岩的心裏有了底,他低下頭,突然對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發問:“這次出警,一共來了多少個兄弟?”
那個人警惕性還挺高,瞪著眼睛問:“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劉岩衝那個人擠了擠眼,手指頭做出數鈔票的動作,那個人立馬就笑了:“你也懂這個?”
劉岩滿臉真誠地說:“那是當然,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裏,我總得想辦法打破僵局吧。”
那個人朝四下看了看,說:“大概有二十來個吧。”
劉岩接著又問:“跟事主談好了沒有?這次出警,每個人一天能撈多少幹貨?”
那個人剛伸出三個手指頭,就被擠進來的王發林給拽住了,王發林陰沉著臉衝那個人喊叫:“黑頭,你TMD長沒長腦子?沒聽出來人家是給你下套呢!你TMD胡咧咧什麼?”
罵完,王發林又轉向劉岩,陰陽怪氣地說:“我說劉岩,你也別在我們跟前耍裏格楞,你以為就你聰明嗄,就你那兩下子,傻瓜才會上你的當呢,我告訴你,我們這些人,全都是趙曉雷的實在親戚,來這兒為趙曉雷爭取利益是名正言順的,你別想跟我們下套。”
“是嗎?”劉岩冷笑了一聲,“那你跟我說說,你跟趙曉雷是什麼親戚關係?”
“我們是表親,表親,怎麼啦?不行嗄!”王發林為自己的急智洋洋得意著,虛張聲勢的大聲喊叫。
“是嗎?”劉岩又冷笑了一聲,“那我問你,趙曉雷多大了?”
“多大了?”王發林迷糊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趙曉雷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會知道他的具體年齡。他心裏明白,這個問題絕對不能瞎編排,可又不能不回答。王發林的眼珠子嘰裏咕嚕轉著,突然間靈機一動,說:“我隻是趙曉雷的表親,很多年都不來往了,我怎麼知道他究竟多大了。”
“那好,”劉岩又說道,“咱們再換一個話題,趙曉雷是哪裏人,這個你應該知道吧,他的父母姓什麼叫什麼,這個你也應該知道吧。”
王發林傻眼了。
趁王發林心虛的功夫,劉岩發起了全麵進攻:“王發林,你是個什麼樣的貨色我太清楚了,一會自稱是民間組織部的,一會又成了民間警察,你在別的地方怎麼鬧騰我管不著,要是在水泥廠裝神弄鬼瞎鬧騰,我就對你不客氣。”
王發林害怕了,身子一個勁的往後縮著,其他人也隨著一起往後退去,不大一會,劉岩的麵前就閃開了一條小道。
劉岩從人群中走出去,站在最高處大聲說:“今天你們到水泥廠來,是為趙曉雷討說法的。可以,你們既然要討說法,總得有個相應的身份吧。你們的身份,可以是趙曉雷的親屬,也可以是趙曉雷的朋友,隻要是這種關係,都可以坐下來談。我在這兒強調一點,所謂的親屬朋友,不是靠你們嘴上說說的,是親屬的,要拿出身份證明,是朋友的,要有趙曉雷父母的親筆授權,隻有滿足了這些條件,我們才可以坐下來交流。我告訴你們,這裏是水泥廠,絕對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隨便便鬧騰的地方,如果你什麼身份都不是,還要在這裏渾水摸魚瞎鬧騰,對不起,我絕對不會跟你談,該找你談話的,應該是警察。”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人們顯然被劉岩給鎮住了,一個個麵麵相覷的。好久,他們才反應過來,立刻把王發林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