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不知好歹(1 / 2)

陳如雪見劉岩說服不了西門卿,就從旁邊走了過來,揮舞著手裏的記者證說:“不妨跟你明挑了吧,我們就是專門來淌渾水的,不管多深的水,我們都能把魚鱉蝦蟹給他揪出來。”

西門卿看到陳如雪手裏的小本本上記者證那三個燙金的大字,眼神裏先是透出微小的光亮,隨即就熄滅了,爾後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對於記者,西門卿的認識非常片麵,知道這類人雖然有一定的能量,但卻不一定會給弱者真正意義上的幫助。有時候反而會添亂,會把事情弄的更糟。

西門卿仍然猶猶豫豫地站在那裏。

陳如雪的火爆脾氣上來了,衝著西門卿喊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磨嘰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前怕狼後怕虎的?我看你這種人就活該被人坑,好賴人都分不清。既然我們已經來了,你至少得請我們到你的辦公室裏坐坐唄,我們還能把你害了?”

西門卿尷尬地笑笑,十分勉強地把劉岩和陳如雪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順著商貿大世界從南到北一路走過去,在商貿大世界的中間,有一個往東去的通道,順著這個通道往前走大概二三十米,有一個不是太大的院子,這裏就是西門卿平時辦公的地方。

大門右側那塊響水縣大昌貿易公司的招牌,已經被弄的東倒西歪,這會兒就像是一塊狹窄的門板一樣斜臥在大門口,擋住了大半邊大門。

西門卿衝著劉岩苦笑了一下,領著他們進了院子。向左邊一拐,第一個房間就是西門卿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更是一片狼藉,椅子和一些辦公用品被摔的摔砸的砸,滿屋子都是紙片,西門卿苦笑著說:“實在不好意思啊,連一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劉岩觀察著滿屋子的狼藉場麵,發現有的東西像是剛剛摔壞的,而大部分東西,則是被毀很久了,西門卿隻是沒有及時地收拾出來。

他為什麼不收拾,可能有兩個方麵的原因,一種原因是,他故意把這種情景留下來,想讓誰看到。

另一種可能性是,西門卿已經失去了繼續經營下去的信心,所以也懶得再收拾。

按道理說,像西門卿這種人,絕對不應該是一個懦夫,他能撐起商貿大世界這麼大一個市場,就足以說明這個人還是很有魄力的。

可剛才他的樣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受氣包,可憐蟲,根本沒有一點男人的雄性。打一個比較形象的比喻,就是被人打了左臉,他會把右臉也伸出去。

劉岩心裏清楚,西門卿這種懦弱的表現,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武二浪這幫人的騷擾,在他的內心裏,肯定還有更大的顧忌。正是因為有這樣的顧忌,才讓他變得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劉岩在想,像西門卿這種情況,要想讓他拿起法律的武器去捍衛自己的利益,肯定有一定的難度。現在雖然法律越來越健全了,可老百姓骨子裏的思想意識,仍然停留在官官相護的層麵上。任何一件事情,隻要有官方色彩的庇護,人們便會有所顧忌,甚至是諱莫如深。

劉岩同時又覺得,人不管有多麼倔強,總有自己的依托,不信神的信鬼,不信佛的信主,不信天的信命。像西門卿這樣的商人,最信奉的生活信條,應該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如果劉岩肯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向他表露一下周和平的態度和決心,西門卿可能會卸下心裏的包袱,把真實的情況吐露出來。

可現在呢,劉岩隻是來調查問題的,而且還是暗訪的形式,在問題還不明了的前提下,劉岩絕對不能毫無顧忌地什麼話都往外說。如果現在他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周和平的身影也就閃現出來了。倘若關山月嗅到了周和平在這件事情中的存在,他看到的一定是從腚溝子裏摩擦過的抹布的顏色,同時還散發著消化係統的味道。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用這塊臭抹布去堵周和平和劉岩的嘴。

劉岩必須謹言慎行。

現在,也隻有依靠陳如雪說一些話了,陳如雪是電視台的記者,循循善誘也好,因勢利導也罷,隻要不是口無遮攔,即便有必要的暗示也不算過分。

劉岩向陳如雪丟了一個眼神。

陳如雪走到西門卿麵前,神神秘秘地說:“告訴你,我們到這裏來,類似於微服私訪的性質,雖然沒有拿尚方寶劍,但你隻要把這裏真實的情況說出來,把自己的委屈說出來,一定會有人為你撐腰做主的。”

西門卿看了看陳如雪,又看了看劉岩,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猶豫了許久,終於說出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我這裏的情況你們不是都看到了嗎?還讓我說什麼?”

陳如雪不缺心眼,不缺智慧,就是有點缺乏耐心,聽到西門卿這種磨磨唧唧的敷衍,她的火爆脾氣騰地一下又躥上來了,指著西門卿的鼻子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