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老師,”王海鴒心情太糟了,一時間居然忘記了武二浪的名字,隻能愁眉苦臉的用這個稱呼代替了。
“同學們老師,你是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心情,商貿城是我最鍾愛也是最投入的一個項目,猛然間要把它出兌出去,就像自己最喜歡的小閨女要嫁出去了一樣。”
武二浪勸說道:“王海鳥同學,你得想開點,即便真是你的親閨女,你也不能把她放在自己身邊一輩子吧?再說了,你嫁出去的是毛坯,還得有男人給她裏裏外外裝修呢,等裝修好了,你這個閨女就更漂亮了。”
王海鴒心裏很別扭,不僅僅是因為要出兌商貿城,還有武二浪的這個比方。
“你打算在什麼價位上出兌商貿城?”
按照王海鴒的心思,出兌的價格至少要在十六億以上,並不是他有多麼貪心,主要還是舍不得。
武二浪畢竟是自己的老師,盡管是個誤人子弟的老師,但作為王海鴒來說,必要的尊重還是應該有的,他在心裏仔細權衡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最低絢心理價位。
“不能低於十五億吧。”說這句話的時候,王海鴒的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戳了一下。
“十五億啊!”武二浪像是牙痛一樣吸溜了一下嘴,郭長鑫給他說的價格是最多不能超過十三億,而且必須以不高於這個價格拿下,這中間差著兩個億呢。
“能不能再低一些。”
王海鴒苦笑著搖了搖頭。
武二浪著急了,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看老師這張臉值幾個億?”
值你大腳二姨!
王海鴒在心裏憤憤地罵了一句,他對武二浪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印象,但仍然看在他曾經是自己老師的麵子上說出了最低的心理價位。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倚老賣老,拿自己的臉當膏藥賣。
王海鴒進一步想到,會是誰委托武二浪的呢,他把響水縣的所有房地產開發商都想了一遍,就是沒有想到郭長鑫,在王海鴒眼裏,郭長鑫根本就不算正兒八經的房地產開發商。如果硬要把他歸類在裏麵,隻能是房地產界的敗類。
“誰想接這個盤子?”王海鴒問了一句。
“郭長鑫郭老板,怎麼樣,他的麵子夠大吧,你還真得好好考慮一下價格的問題,不能不給郭長鑫一點麵子。”
聽到武二浪這句話,王海鴒忽地一下站了起來,連身上的水都沒有擦一下,轉身就走向了自己的包間,咣當一聲帶上了房門。
望著王海鴒憤然離去的背影,武二浪愣住了。自從自己跟了郭長鑫之後,響水縣的那些房地產商們,不管有多牛,都要給自己三分薄麵。
武二浪萬萬沒有想到,王海鴒這家夥會如此不識抬舉。
武二浪尷尬極了。
比眼前這個處境更讓武二浪窩心的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郭長鑫交待。
武二浪經常在郭長鑫麵前誇海口,說自己的那些學生如何如何尊重自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郭長鑫才委托他跟王海鴒交涉,現在事情徹底搞砸了,該怎麼跟郭長鑫說呢?
如果說王海鴒根本不屑於跟郭長鑫打交道,肯定是不行的,那樣不僅僅卷了郭長鑫的麵子,自己也會在郭長鑫麵前徹底威信掃地,從今往後再也別想抬起頭來。
武二浪考慮來考慮去,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欺騙郭長鑫這一條路了,他可以說王海鴒現在的投資已經達到了十七個億,看在師生一場的情分上,才願意吃兩個億的虧,十五億是王海鴒最低的底線了。
對,就這麼說,反正郭長鑫在這方麵是個地地道道的棒槌,怎麼忽悠他都不會懷疑的。
武二浪還是錯算了一步。沒錯,郭長鑫在房地產的具體估價上的確是個一竅不通的大棒槌,對武二浪的忽悠,他也深信不疑。可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膨脹了他的貪婪。
“老二,你還可以哦!麵子都能值兩個億了,那我的麵子呢?你覺得應該值多少?如果要這樣算,王海鴒那小子是不是還應該倒貼給咱們幾百個億啊!”
郭長鑫說話的時候,表情裏充滿了目空一切的囂張。
武二浪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到牆壁上,永遠也摳不出來。
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人麵前表現出來的情商和智商,與其自身的情商和智商沒有太大關係,而完全取決於觀察對方的角度。
武二浪自從跟了郭長鑫那一刻起,瞬間從一個直立行走的人類變成了靠四肢爬行的哈巴狗。一天到晚,他都是以仰視的角度在看郭長鑫,所以在郭長鑫麵前,他的情商出奇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