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岩要買的食物,賓館外麵不遠處就有,走幾步就到了,為了驗證自己的疑慮,劉岩下到了地下車庫,剛坐到車裏,“黑痦子”就跟了進來。
“黑痦子”上了一輛桑塔納3000。
大概是把輸油管道關閉了,桑塔納3000剛打著火就熄滅了,“黑痦子”又接著打,劉岩也不急,坐在車裏看著“黑痦子”一個勁地窮折騰。那家夥也是死性,打火的頻率差不多五六秒鍾就來一次,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電瓶裏麵的電就被“黑痦子”給消耗盡了。
這個棒槌!
劉岩在心裏惡罵了一聲。
如果現在駕上車就走,“黑痦子”隻有幹瞪眼的份。
不過劉岩並沒有打算要擺脫“黑痦子”,他準備玩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從“黑痦子”這一係列的舉動看,顯然是在跟蹤自己,至於這家夥究竟是什麼身份,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從跡象上看,這個人要麼是響水縣公安局的工作人員,要麼就是彭子昆一夥的。
劉岩倒要看看,這個“黑痦子”到底是個什麼鳥。
從車上下來,劉岩一路吹著哨子往前走,“黑痦子”在後麵跟著,與劉岩保持大約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劉岩走出地下車庫的時候,“黑痦子”剛好走到車庫的彎道。
彎道處是地下車庫最危險的地方,燈光很強,劉岩舉起手機,對著“黑痦子”連拍了幾張照片。照片拍的很清晰,尤其是右眉梢上那個黑痦子,跟個大煤球似的。
劉岩把照片給楊子江發了過去,另外還附帶著一條信息——楊局,麻煩你盡快查清楚該人的身份。
出了響水賓館,劉岩沿著大同路一直向西走著,出響水賓館大約五百米,便進入了偏僻區域,路燈昏昏暗暗的,遠處偶爾出現的行人,像是鬼影子在晃動,路兩旁的大白楊,在微風的吹動下,發出呼啦呼啦的響動。
“黑痦子”緊緊地跟隨著劉岩,之間大概保持有五六米的距離。不知不覺當中,已經來到了十字路口。
對麵突然亮起了紅燈。
路上並沒有來往的車輛,紅燈卻從一百二十秒開始起跳,劉岩也隻能幹等著。
趁這個機會,劉岩往身後看了一下,“黑痦子”在距離劉岩大概有三米的地方站著,低著頭在那兒搓手。
劉岩回過頭來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拿起來一看,是楊子江發來的信息——身份已經搞清楚了,此人是響水縣公安局治安大隊副大隊長吳福義。
還真是響水縣公安局的。
那一瞬間,劉岩的心裏異常沉重,從掃黑行動開始到現在,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一直罩在行動組的頭上,響水縣公安局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更是讓這次的行動步履維艱。如果不想辦法將這張大網捅開一個窟窿,那麼接下來的行動將有可能處處受製。
如何化被動為主動,將是對自己政治智慧的一次考驗。思慮片刻,劉岩迅速做了一個決定。
劉岩給楊子江回了一條信息,告訴了他目前自己所在的方位和將要到達的目的地,要求楊子江馬上組織警力,不動聲*色的把跟蹤自己的吳福義給控製起來。
楊子江不知道劉岩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也不清楚劉岩的動機,他心裏顧慮的是,要對一個在職的警察采取行動,必須要有充分的法律依據才行,如果僅僅靠跟蹤的理由對吳福義上手段,他會有堂而皇之的措辭為自己開脫——我不是在跟蹤你,是在保護你。
這樣的話,行動組將有可能更加被動。
楊子江不方便也不好意思直接詢問劉岩這樣做的理由,隻是給劉岩發過來一個大大的問號。
時間緊迫,劉岩顧不上詳細解釋,他畫了一張大網,網上有一個小窟窿,一個身著警服的小醜,正在往網裏鑽。
看到劉岩回複的信息,楊子江明白了,劉岩的意思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指望通過對吳福義的控製獲得突破,而是要讓響水縣公安局的某些人鑽進這張網裏。
嗯!這個辦法不錯!
楊子江給劉岩發了一個豎起的大拇指。
綠燈亮了。
過了十字路口,周圍的環境更加荒涼,路燈基本上全成了瞎子,臨街的鋪麵,也大都閉了門關了燈,街上三三兩兩的有野狗在溜達,聽到動靜,汪汪汪的一通叫。
與野狗的叫聲遙相呼應的,是微風吹動下的楊樹葉子,呼啦啦——
呼啦啦——
聽著讓人的頭皮直發麻。
吳福義佝僂著身子,與劉岩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劉岩吹起了哨子。
哨子吹的是他的家鄉小調——王二小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