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十點,仍然沒有魏亞峰的消息,劉岩心急火燎的,臉色自然就不太好看,說話的聲音也比平時高了幾分:“寧主任,你們響水局平時就是這麼辦案子的?一個簡單的搜查令申請程序,竟然被拖了將近兩個小時。想必你也知道,這件案子是中州市市委親自督辦的,出了任何問題,你們響水局都承擔不起責任。”
寧東成低著頭,不敢正視劉岩的眼睛,他心裏有愧也有屈,愧的是他撒了謊,剛才給魏亞峰打電話,電話是通著的,可魏亞峰不接,他能有什麼辦法!
寧東成在心裏嘟噥:辦公室主任真不是人幹的,魏亞峰這個不是人操的家夥,根本就把他當成了公公,就是被捶騸過的那種,魏亞峰可以任意對他使性子,他卻不能有一點尿性。
眼看著劉岩這邊也動了容,寧東成心裏七上八下的,要是真的因為搜查證的事情耽誤了工作,那他就是那個墊刀的,追究其責任來,魏亞峰勢必會先拿他開刀。
不行,必須要讓魏亞峰知道這邊的情況,到時候就是要追究責任,也有魏亞峰在前麵頂著。
寧東成端起一杯茶,遞到了劉岩手裏:“劉秘書,你先喝口茶壓壓火,我這就去想辦法找魏局長,你放心,他就是鑽了老鼠洞,我也得把他掏出來。”
說完,寧東成又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魏亞峰的手機通著,但還是不接,寧東成這次下了決心,一次不接就打第二遍,打到第五遍的時候,魏亞峰終於接了電話。
魏亞峰劈頭蓋臉對著寧東成就是一頓訓斥:“你到底有正經事沒有啊,沒鳥事老打什麼電話?”
寧東成聽到電話裏有搓麻將的聲音,苦著臉小聲說:“劉秘書都等了你一上午了,已經對我發脾氣了。”
“哪個劉秘書?”
“就是市委周和平書記的秘書劉秘書啊。”
“他一個小咪咪就是伺候領導的,等一會怎麼了?你就讓他等著,甭搭理他。”
響水縣公安局治安大隊長謝家疏就坐在魏亞峰的旁邊,剛才寧東成說的話,謝家疏聽的真真的,他一邊碼牌一邊小聲對魏亞峰說:“老大,劉岩這家夥可是個狠茬子,我聽說昨天晚上他徒手就把胡強輝家的那隻白藏獒幹死了。”
魏亞峰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把手裏的牌撒了:“算了,今天不玩了。”
其他人走了之後,魏亞峰把謝家疏帶到了裏間。
魏亞峰在香格裏拉大酒店安排了一個長期包房,是個總統套,他經常帶著自己得意的手下在這裏吃喝玩樂,當然,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經常會在這裏商量。
進到裏間,魏亞峰問謝家疏:“你安排誰在盯著劉岩?”
謝家疏說:“吳福義,怎麼啦?”
魏亞峰又問:“吳福義最後跟你聯係,是在什麼時候?”
謝家疏想了想,說:“大概十點左右吧。”
“你現在再跟吳福義聯係一下。”
謝家疏掏出手機給吳福義打了過去,手機是通著的,卻無人接聽,他又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是一樣的狀況。
魏亞峰黑了臉:“吳福義這小子到底可靠不可靠?他會不會跟咱們耍心眼哦?”
“應該不會吧!”謝家疏把肯定句說成了疑問句的口氣。
魏亞峰見謝家疏的態度並不堅決,就給他撂了底:“昨天晚上十一點多,楊子江把我叫到了局裏,告訴我吳福義被省廳臨時抽調參加一個秘密行動。這件事,有兩點是不合常規的,第一,省廳要抽調我們的人,應該直接通知我們縣局,根本不會讓市局的人轉達;第二,但凡省廳有行動,抽調的都是刑警,吳福義一個治安大隊的人,省廳怎麼可能會指名道姓的抽調他?這裏麵,肯定有玄虛。”
謝家疏的呼吸有些不順暢:“你的意思是說,吳福義這小子背叛了?”
“這隻是我的猜疑,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劉岩和楊子江在跟咱們做局。這次市局搞了這麼大陣仗,到現在還一無所獲,劉岩和楊子江肯定坐不住。他們要打破僵局,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給咱們下蛆。”
“那現在咱們應該怎麼辦?”
“上手段,對劉岩和楊子江的電話進行監控,如果吳福義真的有了二心,一定會給劉岩或者楊子江透露消息。”
謝家疏點了點頭:“我馬上采取措施。”
謝家疏站起身正要往外走,魏亞峰又叫住了他。
“你先別急著走,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啥事?”
“你剛才說劉岩徒手打死了胡強輝家的白藏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