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傑的表情訕訕的,咧著大嘴說:“你以為我是你呀,什麼沒臉沒皮的事情都幹的出來,我可做不出來那個樣子。”
關山月最看不起馬子傑的就是這一點,都什麼時候了,仍然是一副驢倒架子不倒的熊樣。
關山月突然覺得,不會示弱也是官場中人的一個通病,尤其是像馬子傑這種被寵壞了的人。馬子傑的跋扈是因為長期的養尊處優造成的,在響水縣的時候,他是眾人追捧的焦點人物,到了中州市仍然是這樣。長期的俯視已經讓他變得不能仰起頭來看人了。
聯係到自己,關山月覺得馬子傑這樣的性情好像又不完全養尊處優的結果,有一大半是天性使然。自己現在在響水縣這個舞台上的囂張跋扈,比馬子傑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什麼自己能放下身段?至少在你馬子傑麵前是這樣吧。
關山月急了,對著馬子傑大聲喊道:“老大,現在可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我說句沒大沒小的話,你現在這樣,給領導的感覺就是在示威,在發泄,在給領導臉色看。”
馬子傑仔細想想,覺得還真是這樣。這次的回鍋,省裏的某個領導沒少在背後給自己使勁。如果自己仍然是一副牛B哄哄的樣子,領導還真沒辦法再替自己說話。
如果自己像關山月說的那樣呢,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他就是做不出來那種可憐相。
“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馬子傑問了一句,其實他心裏也非常著急。
關山月說:“我也知道你不會像我一樣裝出那種可憐蟲模樣,但你可以裝病啊,越崩潰越好。”
關山月剛說到這兒,突然發現馬子傑有點不對勁,身子搖搖欲墜地的,看上去有點要往下栽的意思。
關山月在心裏偷笑:靠!你狗日的不是也挺能裝B的嘛!聽說風就是雨呀!這麼快!
“老大,要不要現在就叫救護車?”關山月問了一句,頭都沒回,他怕馬子傑尷尬。
馬子傑那裏卻沒有一點反應。
靠!裝的夠徹底的嘛!
關山月不再理會馬子傑,拿起手機撥打了120。
“急救中心嗎?請你們馬上趕到馬市長家裏,馬市長快不行了。”
關山月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馬子傑,說:“老大,我這樣說你可別見怪啊,我可沒有詛咒你的意思。”
馬子傑那裏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關山月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個好演員,入戲還挺快的。”
電話裏傳來了一聲詢問:“哪個馬市長?我們這裏沒有姓馬的市長。”
關書記火了:“怎麼沒有馬市長?馬子傑不是市長嗎?”
對方的聲音比關山月還衝:“你說清楚點行不行?馬子傑過去是市長,現在還是市長嗎?你這樣亂稱呼,讓我們到哪裏去找?”
關山月聽到前麵那些話的時候,差一點惡罵出來,他要大聲罵這些勢利小人,腳剛剛跳起來,突然聽到了對方最後那句話,隻得把火氣壓了下來。
救護車馬上就要到了,關山月得趕快給醫院裏的熟人打招呼,免得到時候穿幫了。
“吉大夫,我是關山月,你好你好!救護車馬上就要把馬子傑市長送到醫院裏了,你親自接診一下吧,對外聲稱馬市長的病是生氣導致的,病情非常嚴重。”
剛掛斷電話,救護車就來了,關山月裝作手忙腳亂的樣子幫醫生把馬子傑送上了救護車,關山月也坐上了救護車一起到了醫院。
吉大夫已經等在了醫院門口。
兩個小時後,吉大夫才從急診室裏走了出來,關山月迎了上去,悄悄對吉大夫說:“你演的也挺到位的嘛。”
吉大夫說:“什麼演的?馬市長真的病的不輕。”
“啊!”關山月嘴巴完全張開了。
“幸虧你叫救護車叫的及時,要不然就麻煩了。”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問題了,他就是心理上突然緊張導致的,送來晚一點,很可能會突發腦溢血。”
關山月鬆了一口氣,如果馬子傑真的患了腦溢血,即便死不了,變成一個哆哆嗦嗦的半癱子還有什麼用哦!
現在是最好的結果,馬子傑沒有變成半癱子,但他卻實實在在地生病了,這個病來的太是時候了。
必須把這個消息馬上告訴省領導。
憑著自己的直覺,關山月覺得對馬子傑極力支持的人,應該是副省長梁國策。
關山月掏出手機,撥打了梁國策的電話。
關山月早就有梁國策的電話,打了許多次,可從來沒有得到與梁國策直接對話的機會,每次都是梁國策的秘書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