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馬子傑就要著手辦第二件事了,他要想辦法從調查組那裏打聽到那些被約談的人都說了些什麼,尤其是劉岩的一言一行,如果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言行,得想辦法馬上扼殺在搖籃裏。
馬子傑蹬蹬蹬上了三樓,餘地緊緊地跟在他後麵。
站在會客室門口的那個秘書顯然認識馬子傑,笑著跟他打招呼,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馬···”
馬子傑朝小秘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這段時間,有不少人在馬子傑麵前遭遇過這樣的尷尬,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現在馬子傑在中州市的處境確實是有些微妙,儼然以老大的身份自居,卻在中州市沒有任何職務,許多人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不過也有不少聰明人,幹脆稱呼馬子傑老板,這樣稱呼起來不僅有明顯的意味,而且聽上去非常順耳。也有些笨家夥有樣學樣,跟著人家叫馬子傑老板,隻是在老板前麵加上了姓氏,管馬子傑叫馬老板。
每次聽到有人叫他馬老板,馬子傑就跟人家瞪眼歪脖子:“什麼馬老板,還驢老板呢!”
馬子傑不愛別人稱呼他馬老板,還有一個原因,他覺得這個稱呼像是叫他們家附近菜市場那個賣豬肉的。
眼下馬子傑並沒有跟這個小秘書過多計較,但也沒怎麼鳥他,梗著脖子就往房間裏麵闖。
秘書卻死死地卡住了門口,問:“你有什麼事嗎?”
馬子傑衝秘書翻了翻眼,甕聲甕氣地說:“我要馬上見到韓書記和邢部長。”
秘書依然死死地卡著房門,說:“你稍等一下,我進去給你通報一聲。”
餘地瞪著眼大叫:“你給我一邊去,我們老板來了還用通報?你會不會辦事啊,馬上把路讓開,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秘書沒有一點要妥協的意思:“這是我的工作職責。”
餘地撲上去一把拽住秘書的領口,使勁一扥,秘書一個趔趄,刺啦一聲,衣服被撕爛了。
秘書火了,大聲衝餘地喊道:“你想幹什麼?”
費雨聽到外麵的喊聲,急匆匆地走了出來,見此情景,衝著餘地喊道:“幹什麼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教養?”
餘地瞧了瞧費雨,陰陽怪氣地說:“靠!真是狗仗人勢啊!省裏來的怎麼著?牛B啊?”
馬子傑不但沒阻止,還在一旁煽風點火:“朝廷門前七品官嘛!人家當然牛了。”
門開著,外麵的動靜韓啟綸和邢子健聽的清清楚楚,韓啟綸一臉陰鬱地坐在沙發上,眉頭緊蹙,邢子健慢吞吞地走向門口。
“子傑同誌,你來了,請進請進。”邢子健看上去很熱情,發出來的聲音卻稀湯寡水的。
馬子傑正要往裏走,費雨搶先一步衝了進去,把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收了起來,抱著進了裏麵的房間。
馬子傑看了一下費雨,又盯著費雨懷裏的電腦,一直到費雨關上了門,才回過身來。
“啟綸書記,子健部長,我怎麼聽說,這次的調查詢問,有些人胡說八道的?是不是有這種事?”
韓啟綸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我們這些人應該還有辨別是非的能力吧。”
從馬子傑進門到現在,韓啟綸一直抱著膀子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彈。
馬子傑碰了一個軟釘子,訕笑著說:“那是那是,你們是省領導嘛,思想覺悟和政策水平當然比我們高了。”
馬子傑跋扈慣了,在平起平坐的同事麵前,內心裏更是有一種本能的傲慢,盡管他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卻仍然把謙虛話說的酸臭酸臭的。
相比之下,邢子健要從容許多,馬子傑話裏含著的譏諷,邢子健自然聽的出來,可人家呢,一直笑眯眯的,指著那個長沙發說:“子傑同誌,坐啊,請坐請坐,sitdownplease。”
邢子健還拽了一句鶯歌粒屎。
馬子傑坐了下來,朝四周環顧了一圈,然後又看著邢子健說道:“我這個人耳朵根子軟,有時候聽風就是雨,啟綸書記你們都是理論專家,麻煩你們高屋建瓴的跟我分析一下這些談話內容,讓我也能夠領悟到這些談話的精髓行不行?”
邢子健慢悠悠地說:“子傑同誌,麻繩子串屁,你實在是太謙虛(牽虛)了,就我和啟綸書記那兩下子,還高屋建瓴呢,算了吧,我們可都是老實人,你可千萬別把我們往陰溝裏帶。”
都是老猴精了,你馬子傑就是紮再大的圈子,還能把我們給踅進去?省省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