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玉手裏拎著一個醬油瓶子,慌慌張張的跑進了霍海的辦公室。
“霍老板,又出事了,剛才我出去打醬油的時候,看見管委會的人又在貼通告呢。”
霍海眉頭一皺:“又貼通告?啥意思?”
楊寶玉說:“原來貼的通告不是被打了紅叉叉嗎?他們給揭了下來,又重新在原來的位置上貼上去一張,我看了一下,通告上的內容與原來的完全一樣。”
霍海冷笑道:“馬勒戈巴子的,翟禮讓這小子這是黑驢技窮了,拿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就會在通告上玩花招,有個毛用啊!他們貼的有我們毀的快嗎?看起來,他狗日的是沒被老子給惡心死呢,還等著老子繼續惡心他呢!”
楊寶玉心裏知道霍海把黔驢說成了黑驢,但他卻不敢糾正,黑驢就黑驢吧,反正他見過的驢也都是黑的,可有個事,他必須跟霍海得說清楚了。
“霍老板,還有個事,剛才我看見,管委會的人除了重新貼上了原來那兩則通告之外,又搞了一個聲明,聲明上說,誰要是再毀壞通告,就以破壞公共秩序罪論處。”
“狗日的嚇唬誰呢!”霍海一臉輕蔑,“還論處?癩蛤蟆打哈欠,口氣還不小呢!老子現在就把翟禮讓那狗日的先論處了。”
霍海抓起辦公桌上的簽字筆就要往外走。
楊寶玉伸手擋了霍海一下:“老板,這種小事,怎麼能讓你親自出麵呢?”
霍海將簽字筆往楊寶玉懷裏一丟,說:“那就你去。”
楊寶玉根本就不願意接這差事,再加上右手裏拎著醬油瓶子呢,所以就沒有伸手,見霍海拿著簽字筆朝他硬塞過來,隻好用左胳膊攬了一下,簽字筆滾進了他的懷裏。
簽字筆在懷裏蹦躂著,楊寶玉仿佛看到了不祥之物,冷汗嘩嘩的就下來了。
“老板,我去幹這事好像也不大合適吧?園區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軍師,翟禮讓那家夥要是想通過這件事找咱們的晦氣,那不正好讓他抓了把柄嗎?”
霍海正要說話,這時候打外麵進來五六個手下,楊寶玉趁機把簽字筆往一個外號叫小迷瞪的懷裏一丟,說:“小迷瞪,你去。”
小迷瞪手一伸,把簽字筆抓在了手裏,迷迷瞪瞪的問:“我去幹什麼?”
小迷瞪惡狠狠地瞪了楊寶玉一眼,正要說話,隻聽見霍海咬牙切齒地對著他說道:“你去,按剛才的樣子繼續在通告上打叉叉,隻要他們貼,你就在上麵打,一直打到他們不再貼為止。”
小迷瞪低著頭揉著眼,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卻沒有要行動的意思,剛才他都看見了,人家這一次除了重新貼了那兩則通過,另外還貼了一份聲明呢,誰再毀壞通告,就以危害公共秩序罪論處。
小迷瞪雖然人模樣迷糊,心裏可清醒著呢,俗話說不打勤,不打懶,專門打那不長眼,這個時候誰要是出這種風頭,那就是自己找死呢。
“趕快去啊!”霍海見小迷瞪站著沒動,瞪著眼珠子又衝他大叫了一聲。
小迷瞪仍然沒有動。
霍海抬起腳,猛地一下朝小迷瞪的屁股上踹了上去,小迷瞪順勢倒了下去,痛苦地呻*吟著,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臉上往下淌著。
小迷瞪臉上的汗珠子,有一半是疼出來的,另外一半呢,則是嚇出來的,聲明已經貼出來了,誰要是敢再往通告上麵打紅叉叉就逮誰。
霍海又朝小迷瞪屁股上踹了兩腳,小迷瞪要死要活的在地上打著滾,心裏在想:你踹老子老子就喊疼,反正這個鳥差事老子就是不接。
這個功夫,手底下那幾個人出溜出溜全躥了,楊寶玉畢竟年紀大了些,腿腳沒有年輕人那麼麻溜,等他想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霍海抬眼看了看,眨眼的功夫,滿屋子裏隻剩下了楊寶玉一個人了,霍海心裏的火氣不由得又加了一層,他瞪著眼對楊寶玉叫道:“老楊,你去把這件事辦了。”
楊寶玉的身子猛地打了個激靈,卻不敢再動了,轉動著眼珠子在那兒想轍,這個差事,他說什麼也不能幹。
想啥轍呢?軍師那個茬是不能再提了,剛才霍海那表情,那口型,明顯是要醃臢自己呢,要不是小迷瞪這幾個人進來,霍海指不定會說什麼難聽話呢!
在霍海的心目中,他楊寶玉狗屁不是。
那想個啥轍呢?
眼珠子肌哩骨碌地轉了一陣子,楊寶玉終於想到了一個適當的理由,他抬起頭來,愁眉苦臉的對霍海說:“霍總,我還得給大家夥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