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發全對饒子軒說:“你告訴霍海那狗日的,讓他這段時間給老子消停一點,如果他再鬧出點什麼事,人家就更有把柄可抓了。”
饒子軒掏出手機,皺著眉頭窩窩囊囊地看了看霍發全,卻沒有撥號,他心裏知道,跟霍海說了也是白說,霍海肯定不會聽他的。
在鈞都市官場上,霍發全有一個響當當的外號--驢子,驢子嘛,當然是能踢會蹦的意思,這幾年霍發全歲數大了,多多少少收斂了一些驢脾氣,可他的外號和性情,又被霍海繼承了下來。
大家夥管霍海不叫驢子,叫小馬戶,一開始饒子軒還以為大家叫的是小馬虎呢,就在霍海的麵前叫了他一聲,霍海眼一瞪,一個掃堂腿就踢到了饒子軒的胸口上。
這一腳算是把饒子軒給踢明白了,原來大家夥叫的不是小馬虎,是小馬戶啊!馬戶,那不還是驢嗎?
而且霍海這頭小叫驢,比他老子霍發全當年還踢騰的厲害呢!萬一哪一句說的不對他的心思,這小子再尥起蹶子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霍海那一掃堂腿,踢的他到現在胸口還疼呢,他得長點記性。
霍發全好像明白饒子軒為什麼猶豫,瞪著眼說道:“你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他狗日的要是再敢惹是生非,老子就敲折他的驢腿。”
饒子軒當然不能說敲折霍海的腿這些話,他隻是告訴霍海,霍市長說了,讓你這段時間盡量別惹事,就是心裏有怨氣,暫時也要忍一忍,等風頭過去了再說。
剛說完這些話,霍海就叫了起來:“老霍是被人家擼了,又不是被膻了,怎麼連一點尿性也沒有了?誰他媽的勸老子也沒有用,老子要不把冀世強那狗日的打出屎來,老子就跟他姓冀,雞巴的雞。”
霍海的聲音沙啞尖利,在電話裏響起,就像某種利器刮在鐵板上,饒子軒隻好把手機往旁邊挪了挪,盡可能離耳朵遠一點。盡管如此,霍海的聲音依然顯得很強大,穿透力超強,震的室內的空氣顫顫的抖動。霍海接下來都說了些什麼,饒子軒已經聽不見了,他隻是轉過身,愁眉苦臉地看著霍發全,那意思是說,這時候你讓我勸你兒子不要衝動,還不如對牛彈琴呢!
霍發全蹦了起來:“你告訴他,要是再給老子扒亂子,老子先把他狗日的打出屎來。”
饒子軒隻好苦著臉繼續勸霍海:“霍市長的意思,是讓你把剩下的人馬上從西城工業園區撤走,霍海老弟,現在正是非常時期,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盯著你呢,對你那些下屬的審訊也在進行當中,會不會牽涉到你,目前還不知道。常言說得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要不然的話,很可能會讓李鬆林抓住其他把柄,那樣就麻煩了,不僅僅是你沒有辦法繼續在西城工業園區待下去的問題了,一旦牽涉到霍市長,局麵將不可收拾。”
霍海歪著脖子大叫:“饒子軒,你究竟安的是什麼心那!讓我撤出西城工業園區?這不就是向冀世強那狗雜碎投降嗎?這不正是冀世強想要的嗎?不行!我必須把世強公關公司從西城工業園區趕出去,要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惡氣。”
霍發全惡狠狠的瞪了饒子軒一眼,甩門出去了。
饒子軒愣在了那裏,心裏罵:奶奶的!你兒子犯驢脾氣,你衝老子耍什麼性子?有本事,你咋不勸呢?
心裏不痛快,說話的口氣就沒有剛才那麼柔和了。
“霍海老弟,讓你從西城工業園區撤走,不是我的意思,是霍市長讓我轉達他的意見。好了,現在我已經將意思轉達到了,究竟應該怎麼辦,你自己看著辦好了。我隻想再告訴你一句話,目前的局勢呢,就連霍市長也沒有辦法把控,弄的不好,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而這兩敗俱傷,敗的是老子,傷的是兒子,而人家冀世強呢,則很有可能毫發無損。你要是對他動粗,隻會給你自己還有霍市長造成更大的麻煩。”
電話那頭好長時間沒有動靜,饒子軒猜想,可能霍海聽進去了剛才他說的那些話,至少是部分聽進去了。他應該知道,一旦失去了老爹這座靠山,對他來說將意味著什麼。
想到這兒,饒子軒又說道:“霍海老弟,我完全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這件事,無論擱誰頭上都很難忍下去。我們不能忍,也不會忍,關鍵是要把握好報仇的時機。霍海老弟,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早晚晚,我們是會讓冀世強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