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頓飯吃了足足一個時辰,很多人許久沒吃過這麼一頓飽飯,若不是郭敬帶人在一旁小心看著,真有人可能會撐破肚皮、
一頓飯吃過,兩萬多降卒很快恢複了精力,事實上不僅是有了力氣,降兵對軍令的服從也令張頜欣喜不已。一直忙著清點城中輜重糧餉的田豐沮授則對眼前發生的變化暗暗稱奇。
開始時張頜對這麼一支規模龐大的降兵頭疼不已。畢竟他的手上如今隻有四千左右的軍隊,如何處理這麼一大批降兵一直令他頭疼不已。
如果按照此時的情況,最合理的方式應該是將這兩萬餘人盡數坑殺,解決後顧之憂,而後揮兵東進,乘勝擊潰斥章的黑山賊軍,可是張頜跟隨文遠日久,下曲陽城外八萬黃巾軍大墓之前就已經對自己表明心跡,深知文遠施政的核心在於以民為根本,以往在下曲陽如此,如今身為巨鹿太守,更是關注百姓安危,這兩萬多降兵若真的殺了,他張頜就是有十個腦袋,恐怕都得以死謝罪。
不過現在,這兩萬多降卒看來已無反叛之意,張頜便令他們安營於城外,請田豐、沮授入城商議。
忙了一天一夜,沮授、田豐雖然疲倦,卻精神頭十足,並無半點困意,見了張頜,紛紛上前道賀。
張頜擺手謙辭道:“頜不敢居功,都是元皓先生神機妙算,主公練兵之法得宜,慕容平、王力將士用命,此次才能一舉而克易陽,令上萬黑山賊眾俯首而降!”
張頜頓了一頓,又道:“隻是我軍連番惡戰,死傷不少,軍士們疲憊不堪,繼續修正,而此戰招降賊眾太多,易陽又囤積如此多的錢糧,下一步該如何打算,還請二位先生指教。”
沮授輕撫須髯,笑道:“黑山賊連番戰敗,兵馬折損近半,聞我巨鹿之名已然膽喪,我料斥章於毒所部賊眾聽聞易陽被我攻破,必然退去,不敢再犯我邊境,主公那邊已經無憂了。”
張頜聞言點頭,沮授喝了口水,繼續道:“隻不過斥章之圍雖解,易陽卻不是久留之地,李大目、白雀兩部雖敗,於毒、雷公尚有近兩萬可戰之兵,合此兩部兵馬若來易陽我軍倒也不懼,可是易陽距鄴城不足二百裏,若中路黑山賊首眭固得知糧草被奪,必引十萬賊眾圍城攻打,如此,則易陽危矣!”
張頜皺眉道:“我心憂之事也在此處,還請公與先生不吝賜教。”
沮授道:“為今之計,應當盡快告知易陽百姓當下情況,二萬降兵,從中挑選精幹青壯編入輔兵,餘者和百姓即日押運糧草輜重前往廣年,願去的從此落戶我巨鹿郡中,另謀出路的待到了廣年,皆贈予錢糧。”
張頜右拳一錘左掌,慨然道:“如此事不宜遲,先令士卒休整半日,午時以後開始準備搬運糧草!”
商議已定,張頜先讓軍士休息半日,午飯過後,出榜曉諭百姓,克日整理行裝。
易陽城經過賊眾一番掠奪,如今隻剩下不到兩萬百姓,而且大多還是老弱婦孺,易陽城剛剛被官軍收複,這些當地百姓還歡欣鼓舞,可是一聽說賊兵十餘萬可能不日就會殺到,心情一下子從高峰跌落至穀底,一個個麵容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