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撥已定,文遠令楊義將寧兒送入楊氏,自己隻身進入癭陶城內。
“主公!臣等有負主公重托,請主公降罪。”一見文遠,張頜和沮授便愧疚的拜伏於地,身後呼呼啦啦跪倒了一群癭陶官吏。
沮授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好好休息,本來體形就瘦的他此時更顯清臒,顴骨高凸,眼神之中血絲密布,整個人憔悴無比。
張頜也好不到哪去,昨夜他不敵顏良,雖然僥幸逃得性命,不過身上免不了的多出幾條傷痕,不過相比這些,更讓人文遠憂慮的還是他那稍顯黯淡的眼神。
一個一向自負武勇的將軍被人在戰場上擊敗,所受到的挫折絕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恢複的,這個時段,屬於張頜的低潮期,文遠打算找機會找張頜聊聊,疏解疏解他心中的壓力。
“兩位起來吧,大致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此非戰之過,都是內賊胡奎作祟。”文遠親自將二人扶起。二人正要請文遠入郡守府議事,文遠已經一手拉著一個人向城中走去。
“邊走邊說吧,先帶我去看看我的兄弟。”
經過沮授和一番詳述,文遠已經對當前的情勢有了更準確的認識。
如今,癭陶城西,南,北三處城門已經全部被袁兵占據,隻有東門還在己方的控製之內,城中,由於昨日袁兵驅使百姓在前向前推進,已經占據了將近一半的區域,雖然城中戰線和幾天前一樣並沒有什麼進展,不過兩側城門的陷落,使得位於癭陶城正中央的郡守府已經被袁兵三麵包圍,而且更多的區域都暴露在袁軍兵鋒之下,一些重要的設施,例如郡府、府庫,糧倉,武庫麵臨的形勢都已經岌岌可危,城中守軍隨時都可能被袁兵分割包圍。
這一天,很可能就是決定癭陶歸屬的最關鍵一天,或許文遠如果來的再晚一天,癭陶就已經落在袁紹的手裏,文遠到時恐怕想進城都進不去。
至於兵力方麵壓力更甚,數天的激戰,巨鹿守軍陣亡、重傷等各方麵減員超過萬人,剩下的軍士連同新征募的青壯加在一起隻有兩萬餘人,這還包括東門外韓浩率領的四千軍隊。
至於袁軍方麵,據探馬回報,雖然他們的傷亡比巨鹿軍更重,不過憑著本身就具備的優勢兵力,加上緊急調來的麴義援軍,仍有可戰之兵六萬人!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巨鹿郡中的老弱百姓已經全部撤離,剩下來的全部是士兵和青壯。
一番聆聽,文遠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探望士卒,提振軍心士氣。
“兄弟!”
“兄弟!”
“兄弟!”
“……”
文遠從士兵之中走過,沒有任何大義凜然的言語,每走到一個士兵身前,就用拳頭輕輕一捶戰士的胸膛,喊一聲兄弟,目光之中滿是溫暖的撫慰,如此足矣。
每一個被文遠敲打過後的士兵都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身形如標槍一般挺直站立,他們的眼神之中,一團火焰緩緩升起,主公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便令有些沮喪的他們重拾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