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驍騎也如入無人之境,論武器裝備,黑山輕騎根本就沒法與冀州驍騎營相提並論,驍騎營人手一套輕便鐵鎧,熟鐵甲葉護住前胸後背等處,手上拿著用腳蹬著上弦的二石硬弩,光是這弩身就有十一二斤重,六十步內可透重甲,百二十步內可輕易取人性命!這種大殺器別說張燕很少,許多黑山輕騎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相比之下,黑山輕騎連鑲鐵片的紮甲都很少,普遍都是皮甲甚至無甲,頭盔更不用說了,幾乎人人一個黑巾纏頭,這樣的裝備莫說是二石硬弩,就是尋常弩箭射中要害,也是致命的。

五千輕騎隨著徐晃見利刀一般切入陣中,所過之處黑山騎兵人仰馬翻,如此短距離的射殺,命中率不是一般的高,許多人都是整個身體被強橫的箭矢穿透,或者是被從坐騎上射飛,跌出一兩丈!

一輪弩射,已收先聲奪人之效,至少兩千多黑山親騎連驍騎營騎兵的衣角都沒摸到就已經憋屈的陣亡,這並非是他們無能,實在是文遠傾注了太多的財力心血在這些昂貴的騎兵身上。

五千把二石硬弩,每隻造價都在萬錢以上,也隻有文遠體恤士卒舍得這麼凶的往裝備上砸錢,其他諸侯走的都是人海路線,人死了,出糧食再招!糧食沒有了,就縱兵去搶!

強弩的殺傷力徹底將黑山輕騎震住了,而一輪令人頭皮頭皮發緊的弩射之後,驍騎營掛上重弩,又舉起掛在森寒的長矛!

“同生……共死!”張楊隱約看見一人策馬而來,他的意識已經模糊了,本能的一槍刺出,被徐晃一把攥過槍杆。

張楊還要掙紮,此時的他已經渾身是傷,鮮血早就浸透了征衣,搖搖晃晃的僅憑著意誌支撐而不倒!

徐晃的眼中上過一抹敬重,下馬一把扶住張楊,在他耳邊無比鄭重的說道:“同生共死!張太守,末將徐晃來遲了……”

“好,來的好……”張楊嘴角閃過一抹欣慰的微笑,眼前一黑身軀一軟,委頓栽倒在徐晃的身上……

本來看到五千冀州騎兵突然殺入站場,張燕還存著與之一較高下的想法,可是強悍的硬弩令他很快將他這種想法扼殺在萌芽中,短暫的一番接觸,就有兩千多騎兵傷亡,若是真拚起來,自己最心疼的那點家底隻怕要全拚光!

一念至此,張燕眼中閃過一抹灰敗,意興索然的擺手道:“退兵!退兵!”

黑山軍潮水般的退去了,驍騎營也並沒有追趕,他們四天趕了九百裏路,體力早就已經接近極限了,許多士兵大腿內側的肉已經磨的稀爛,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張燕一言不發滿臉陰沉的回到營中,身邊親衛早就將己方的傷亡人數報到張燕手上。張燕隻是看了一眼,怒哼一聲將報告摔在地上。

今日一戰,本來是張燕以有心算無備,滿心以為能夠給河內張楊的一萬軍隊一次重創,眼看著張楊就要兵敗身亡,不想關鍵時刻卻被徐晃的出現突然攪黃,非但沒有能殲滅張楊,部眾反倒折損了不少,這種心理上的落差讓張燕幾乎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