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楊奉怕什麼就來什麼,這邊獻帝劉協剛一上岸,河岸邊的蘆葦蕩中就湧出數十名手握長刀的重甲兵士,為首一人折扇長袍,清臒短須。這人獻帝和楊奉都認識,正是曾在李傕身邊效力的賈詡。
“陛下,臣以在此等候多時了!”
“賈先生?”劉協和楊奉齊聲驚道,口氣一驚一喜。劉協知道賈詡已經不再為李傕效力,不會加害自己。楊奉則不知其中內情,還道是李傕郭汜安排在這裏的伏兵!
不過很快意識到不對,這數十名軍士一水的鐵葉重甲,頭盔上黑纓飄揚,手中更是握著七尺餘長似刀似劍的奇形兵器,和對岸那些玄纓親衛盡是一樣的裝備!
這些軍士……是張遼的人!
就在楊奉、韓暹等人愣神的功夫,這數十黑甲軍士已經一擁而上,將小皇帝劉協護在核心。與楊奉、韓暹等人分隔開去!
楊奉也是心思敏銳之人,轉瞬間已經明白就裏,眼珠一轉道:“大膽叛賊,竟敢劫持陛下!給我去死,說著挺劍向這些黑甲軍士砍去!
可是他佩劍剛剛舉起,異變又起,楊奉突覺手上一麻,一股大力從劍身傳到手腕之上,佩劍拿捏不住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隻見那船夫手捧著船槳,笑意吟吟的衝楊奉笑道:“將軍如何動那麼大的肝火呢,這些可都是自己人。”
“你究竟是何人?”楊奉早就感覺著船夫有些不對,楊奉自詡武藝不錯,能不動聲色一槳拍落手上佩劍,此人武藝必然高出太多,尤其看他此時從容不迫的樣子,雖然帶著鬥笠,看不清相貌,但渾身上下散發出自信、威嚴的氣勢,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此人的來頭絕非尋常!
韓暹等人也如臨大敵的將船夫團團圍住,隻等著看此人是誰?
那船夫笑吟吟的摘下鬥笠道:“將軍何以如此健忘,長平一戰,咱們可是有過一麵之緣的!”
一看見那船夫的容貌,劉協和楊奉頓時又齊齊驚呼一聲:“是你?”楊奉身軀一震,麵色陰沉長長一聲歎息!
眼看著那船夫摘下鬥笠,露出一張英俊威武的臉龐,劍眉星目、嘴角帶著淡淡笑意,頜下留著寸許短須,不正是張遼張文遠是誰?
獻帝劉協驚喜叫道:“張將軍!竟然是你?”
文遠麵容一肅,翻身拜於獻帝駕前,慨然道:“臣鎮北將軍、冀州牧張遼救駕來遲,請陛下治罪!”
“不遲……不遲……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張將軍,朕等的你好苦啊!”獻帝激動的語無倫次,眼角含淚,親自上前將文遠扶起,仔細打量著。
文遠也在細細觀察著小皇帝,三年不見,小皇帝又長高了半個頭,已經到了文遠肩膀高低。不過經過這一段日子的亡命奔波,小皇帝的臉色顯得既清瘦又憔悴,眸中射出慌亂、恐懼、無助的眼神,看的文遠麵帶愧色道:“陛下,讓你受苦了,是遼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