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一行十人也換了裝束,埋下鎧甲兵刃喬裝改扮成尋常逃荒的百姓,隻是暗藏短兵與貼身衣物中。那輛車駕則被文遠改成了擔架,小皇帝和伏後坐在上麵,由四個玄纓衛四腳抬著,一路盡揀荒僻小鹿險惡山嶺而走。
這十人之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粗看一下跟尋常逃亡之人並無不符之處,即便遇上了西涼軍士,也不會驚動西涼大軍。
冀州兵腳力上的優勢在此時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即便是道路崎嶇坎坷,即便肩上扛著的擔架加上帝後二人有二百多斤重,玄纓衛依舊健步如飛而行。
隻是董承和賈詡二人體質稍差,走上幾裏就要歇息一會喘口氣,比起擔著皇帝皇後的玄纓衛還要慢上一籌,一天下來,一行人隻走出了四十裏山路,雖然比不上騎馬飛奔,但是算上路上走走停停耽擱下來的時間,卻也已經是很不錯的速度了。
一天的路走下來,賈詡的腳上都磨出了幾個血泡,摸上去齜牙利嘴的疼,不過相比這個,賈詡心裏卻感慨連連,主公的這支玄纓衛馬上能打,馬下能跑。他還從沒見過如此全麵的士兵。
趕了了一天的路,所有人都累的疲憊不堪,文遠尋了一處僻靜地界紮下營帳,幾個親衛腳丫子一伸出來,頓時一陣霧氣蒸騰。
獻帝睡在寢帳內,伏後細心喂著稀粥,經過一天的顛簸,雖然一直是躺在擔架上,獻帝自小嬌貴的身體同樣承受不起。
因為隊伍精簡了許多,而且盡揀荒僻小路南行,所以這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西涼兵的阻攔。即便有一次被迎麵碰上的西涼兵叫住,也沒有費多大的波折就被輕鬆放行,大概那些搜索小皇帝下落的軍士壓根就沒有想到,坐在擔架上的那個病人就是堂堂的大漢天子,他身邊的就是皇後。
究其原因,大概是李傕郭汜將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北方,根本沒有想到文遠會殺個回馬槍南下,竟然敢這麼大膽的向南走!
“張將軍,賈先生快來啊!陛下,陛下又起燒了!”
文遠正自沉思著,伏後急切的聲音突然傳入文遠的耳朵裏。文遠眉頭一皺,起身走了過去。
幾天的奔波,又有病纏身,小皇帝瘦了足足一圈,臉色蠟黃幹瘦,一雙本來明亮聰慧的眼睛也變得迷蒙無神。
劉協生病,一直是賈詡幫著給看的,賈詡年歲長,而且在外遊曆過一陣,雖然不是醫匠,卻也頗懂一些養生治病的醫理。隻是現在條件艱難,手頭上根本沒有治病的藥材,賈詡隻能勉強壓製著小皇帝的病情,並不能根治痊愈。
費力侍弄了一番,小皇帝才呼吸急促雙眼緊閉著睡了過去,賈詡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總算長處了口氣!
二人尋了一處坐下歇息一會,賈詡道:“主公,咱們的速度還要加緊!”
文遠疑惑道:“再快一點?咱們今天不是走得挺順利嗎?”
賈詡點頭道:“第一天走的順利那是意料中事,可是往後就未必了。主公你想想看,咱們散出去的親衛能沒有被殺或被抓的嗎?隻要被李傕郭汜發現這些偵騎隻是迷惑人的誘餌,李傕郭汜會怎麼想?隻要他們不太笨,就定然會想到往其他方向搜尋,向南,向西。雖然李傕郭汜在這兩個方向派出的兵馬不會太多,但是一旦讓我們遇上,還是麻煩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