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禁也不是愚蠢之人,前後思忖一番,已經恍然明白過來,氣得須發賁張,怒聲咆哮道:“是趙谘!?就是他充作內應放冀州軍入關的吧?趙谘匹夫!無信小人,我恨不能生啖其肉,活飲其血!”
郭嘉淡淡一笑道:“將軍和趙谘誰更恨誰與我無幹,不過他若是真向曹操說明懷縣之事,將軍前番謊報軍情,如今又損兵折將丟了虎牢關,我今日即便放了將軍回去,曹操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將軍的吧!”
於禁強自鎮靜道:“哼!懷縣之事於禁問心無愧,青州兵在城中作亂,城池不久必陷,我隻是為了不做無謂的犧牲,保全部眾才不得已棄守城池的!”
於禁雖說的義正辭嚴,其實他也知道若是回去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丟了河內,又丟了虎牢關,五萬兵馬全軍覆滅!主公一向號令嚴明,如此大罪,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若是趙谘在到主公那裏告他一狀,他就是死了,身後也會留下汙點!
想到這,於禁隻覺著喉嚨發幹,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見於禁慌亂,郭嘉趁熱打鐵道:“將軍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大丈夫生於亂世,當立下不世之功!我家主公素來禮賢下士,仁義之名布於海內,乃是當世難覓之明主,自巨鹿起兵以來,四方賢德之士莫不慕名來投,將軍智勇兼備,何不投入我家主公帳下,立下不世功名!”
於禁此時方寸已亂,咬牙搖頭道道:“足下不必多費唇舌了,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何況我家主公曹兗州才是當世明主!張遼?不過一黃口孺子,如何能與我家主公相提並論?我料其遲早必死於我家主公之手!”
“哈哈哈……”郭嘉仰首長笑,笑聲中帶著輕蔑。
“足下有什麼好笑的?”於禁聽著心煩意亂,不禁怒視郭嘉道。
郭嘉輕蔑道:“將軍不知天下大勢,竟出此小兒愚昧之言,叫嘉如何不笑?”
於禁道:“願聞足下高見!”
郭嘉麵容一正道:“我且問將軍,曹操剛剛驅逐呂布重據兗州,兵困糧缺。我家主公雄踞河北三州之地,經營冀州數年,麾下帶甲百萬,良將千員,若大軍南渡,直指河南,兵鋒所向試問曹操能抵擋乎!”
於禁張了張嘴沒說什麼,郭嘉此言雖有誇大之嫌,不過冀州軍的強悍他是親身體會過的,天下間誰人能與冀州軍爭鋒,於禁還真找不到。
“其二,我家主公仁德愛民,治下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曹操前有陳宮張邈之叛,後又與呂布征戰連年,士民凋敝,餓殍遍野,試問將軍,張曹兩家根基孰優孰劣?”
於禁低下頭,比根基,還用的著比嗎?張遼雄踞三州,天下間誰有張遼這麼大的家業?
郭嘉絲毫不給於禁思考反駁的機會,繼續道:“其三,如今我家主公奉迎天子入鄴,占據大義名分。常言道,逆取順守,曹操不知天時,竟意圖劫架,出兵阻斷河內歸路,如此行徑,與謀反何異?有此三條,曹操安能與我家主公比肩?”
一口氣說完,郭嘉心中長籲了口氣,主公是明主不假,曹操其實也不差,主公比他強的也就這麼一些,曹操這些年在兗州東征西討,未逢敵手,此次出兵河內,下手狠準果斷,聽說若非主公有那個新投效的賈詡相助,很可能主公就被曹操圍殲。這個曹操不可小視啊!若不早日鏟除,日後遲早是主公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