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後而嬉遊兮,登層台以娛情。
見太府之廣開兮,觀聖德之所營。
建高門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
立中天之華觀兮,連飛閣乎西城。
臨漳水之長流兮,望園果之滋榮。
仰春風之和穆兮,聽百鳥之悲鳴。
天雲垣其既立兮,家願得而獲逞。
揚仁化於宇內兮,盡肅恭於上京。
惟桓文之為盛兮,豈足方乎聖明!
休矣美矣!惠澤遠揚。
翼佐我皇家兮,寧彼四方。
同天地之規量兮,齊日月之暉光。
永貴尊而無極兮,等年壽於東王!”
鄴都城北,漳水之畔。一座修建在高逾二十餘丈高樓之上宏偉殿宇內,高朋滿座,一個年方十歲的華服少年抑揚頓挫的念著一首詩賦,聲音抑揚頓挫,慷慨激昂,一賦吟罷,頓時引起眾人的一番喝彩!
司隸校尉鍾繇讚歎道:“好!好賦啊!此賦文辭華美,大氣萬方,即便放在前後四百年的漢賦作品之中,也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了!大公子如此,竟然能做的如此佳賦!真是令我等這些臣子汗顏呐!”
鍾繇此時早已是文學名家,能得他如此讚賞,可見這一首賦的水平究竟有多高!
那華服少年文質彬彬的躬身行禮道:“先生謬讚了,此等佳賦其實並非小子所做,而是家父昨日興之所至隨手做出來的,小子讀著有趣,就背了下來,今日見此銅雀台盛況,情不自禁有感而發就背了出來!”
“孺子可教也……”見他小小年紀竟如此有修養,鍾繇等人禁不住讚許的點了點頭,望向少年的眼神中似乎都多了些什麼。
徐州刺史陳登脫口驚呼道:“此賦竟是晉公所作?!想不到晉公胸中甲兵百萬,竟然還能作出這等錦繡文章!晉公真神人也!我等臣屬此生隻怕是拍馬難及了!”他這一番話說過去,身邊一幹謀臣頓時一陣附和!
殿宇中的高位之上,饒是文遠這些年養氣功夫已經修煉了十層,也禁不住被眾臣的溢美之詞說得老臉一紅。
不就是一首《登銅雀台賦》嗎?上學的時候課本裏學過,前世那種教育方式又讓文遠把這些東西記在腦子裏,昨日駕臨銅雀台,文遠看著高台有感偶然想起了這首曹植所做的《登台賦》,就憑著記憶默寫下來,不想被寧兒看到,一晚上背下來不說,還出乎意料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張揚!
文遠看著寧兒已經不矮的個子,清秀英俊的臉龐,不禁是又愛又恨,暗自歎息道:“兒子,你這是要鬧哪樣?咱就不能學的低調一些嗎?”
不過說起來這個時代的人大概是沒吃過轉基因的糧食,沒攝入過摻雜著太多添加劑的致癌物,記性都非常好,楊修、王粲這些人是出了名的過目不忘,任何文章他們隻要看過一遍,便能背誦如流.兒子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不過也差不了多少,隻是看了幾遍自己默寫的文稿,今天就能背的一字不錯,這份聰明伶俐勁怎能不讓身為人父的文遠感覺麵上有光?
一首《登銅雀台賦》竟然引起這樣一場意料之外的反響,不過也好,既更讓屬下對自己奉若神明,又讓小憶寧在眾臣麵前留下了這麼好的一個印象,相信以後他在接班的時候時候過程都會平坦不少。
不知不覺小憶寧已經十歲大了,早到了懂事明理的年紀,更要不了幾年就能及冠成人,這孩子聰明伶俐,又是嫡長子,文遠早把他看做是自己的接班人,雖然生母寧夫人早早過世,但是如今的大婦貂蟬待他也如己出,一直體貼關心。即便是貂蟬兩年給文遠生下次子張紀,這份愛也沒有偏移……
加上去年身體康複的甄宓又為自己產下一女,算起來文遠現在已經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下一代總算上了些規模,令一直緊盯著文遠子嗣問題的眾臣稍稍放鬆了些許,此前眾臣一直勸文遠多納妾室的要求,就被文遠借此機會拖了過去。
文遠並非不想再娶,是男人哪有不花心的?不過文遠自認多少還有些責任心,把人娶來了沒有感情隻有肉欲,遲早會冷淡下來的。樊氏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既然不喜歡,又何苦讓人守活寡一樣的在深閨中苦守一輩子?要知道這裏可不比文遠前世,這個時代女子再嫁可不是那麼隨隨便便的……
本來自從寧兒過世之後,文遠內室的大婦位置一直空懸,貂蟬為文遠誕下一子之後,為了表彰她的功德,文遠麾下眾臣一同上表請晉公策貂蟬為正室。這些年文遠成熟了許多,也知道主位空懸並不是好事,後院沒個規矩不說,後來之人也難免心生覬覦而容易相互爭鬥。加上貂蟬這些年一直為文遠操持家務,盡心盡力,無怨無悔。文遠終覺著對她有些虧欠,又不想拂了眾人的心意,便答應了眾人的請求,立貂蟬為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