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陽明先生這幾把火燒的數十萬鮮卑灰飛煙滅,本將是徹底的服了!回去以後,我一定據實稟報,相信主公那裏一定會厚厚封賞先生的!”

衝天的火光之下,一直緊繃著神經的顏良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此刻他正望著眼前的大火哈哈大笑著。朱華先是以火馬陣攪亂鮮卑人的後方,又以這火牆之法阻止發瘋的畜群衝擊自家軍隊,這一套連環妙計,早已讓顏良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火牆之法說也簡單,就是命軍士橫向點火,這一帶是山地和草原接連的地域,長草過膝,此時又正值深秋,一點上火,就能迅速形成燎原之勢!朱華唯恐火勢不足以讓牧群畏懼,還命每個軍士都帶足硝磺等引火之物,這些東西一點著,那火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火苗直竄起三四丈高去!畜群怕火,如此一來還怎麼敢衝進火裏?

穀裏雖不喝風,火勢卻也自然的向兩邊蔓延過去,熊熊的火焰令人望而生畏,麵對它無論是穀裏的鮮卑人還是牧群都選擇了遠離,瘋狂的牧群麵對大火終於顯示一絲尚存的理智,紛紛掉頭而回繼續肆虐鮮卑人已經七零八落的戰陣,鮮卑人則喪失了最後一份抵抗的意誌,此刻的他們驚慌失措的嚎叫著,隻想著如何能在鐵蹄和烈焰的夾縫中求得生存!

相比之下晉軍的將士就悠哉多了,朱華一早想好了不被火攻反噬的妙計,郭淮沒上陣之前,被他留在後麵發動數千軍士割草挖溝清理出一道長四裏,寬百餘步的火勢隔離區域,如此顏良才能如此穩如泰山一般站著,盡情的欣賞著眼前衝天大火的壯美!

顏良說的不錯,朱華這一把火燒得確實夠狠的,草原人用火素來小心,紮營前都會清理營地及周邊的草地,每次用完火後都會小心檢查有無餘火還未燃盡,族裏如果有小孩子玩火,大人會狠狠的一頓責打讓他牢記。這種習慣很久很久以前祖輩們就傳給了他們。讓他們從小就知道,哪怕一星一點的火頭,一旦引燃就會釀成無法挽回的慘劇!

有些人甚至親眼見過,一場大火下來,方圓幾十裏甚至數百裏的草原都被燒成一片焦黑的土地,那裏寸草不生,隻能等來年才能生出新綠……

所以火攻這種計策,鮮卑人別說是用,甚至想都壓根想不出來的。他們知道在草原上放火的結果,他們比誰都珍惜這片屬於他們的土地。

可朱華卻沒有這樣的顧忌,他這一把火燒起來,還投了那麼多引火助燃的東西,根本不會考慮大火會燒到什麼程度才會熄滅,以這場火的烈度,這附近又草木蔥鬱,如果最近沒有下雨,整座阿爾泰山方圓上千裏的地帶被燒成一片焦土都是有可能的!

這片穀地裏,困著幾十萬鮮卑人,先是一番畜群驚變撞死踩死了幾萬,現在又來了這一場大火,即便是有其他出山的通道,到時也不知道還能有多少人幸存!退一步說即便是仍有大部分鮮卑人僥幸逃過一劫,可到那時候,失去了阿爾泰山方圓千裏的草場,牧群也會大批大批的餓死,部落之間會為了生存而爆發慘烈的爭奪,不知還會有多少人死去,不論文遠此戰是成是敗,對鮮卑人的打擊都是毀滅性的,朱華這計策可真稱得上夠狠毒、夠絕戶了!

朱華一如既往的倨傲,顏良的誇獎絲毫提不起他的興趣,他隻是狂熱的看著這已成燎原之勢的大火,眼神中充滿得意,讓人猜不透他此刻是怎麼想的。

郭淮似乎看出了一些苗頭,道:“今日一戰,陽明先生立下曠世奇功,日後史書上必然會為先生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郭淮的話讓朱華醒過一些神,就見他嘴角微微翹起,淡笑著向顏良拱手一禮道:“將軍,此地不宜久留,咱們也該撤退了,大火雖然被一時阻隔,可也保不準從兩邊山上燒到咱們後邊去!咳咳……”雖然沒被火燒著,可是燃燒引起的濃煙卻並不好聞,朱華一口氣吸進了煙塵,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撤退?那蘇校尉怎麼辦,他們還在裏麵呢!”魏延也咳嗽著,事實上即便是離著火場百多步,熾烈的高溫和濃煙還是逼迫著晉軍軍士們本能的一步步向後退,聽了朱華的話,魏延訝然問道,顏良眼中顯然也帶著同樣的疑問。

朱華捂著嘴咳嗽道:“我之前聽主公說夜影衛個個都有飛天遁地的本事,這一點小火,如何能難得到蘇校尉?”頓了一頓,朱華又肅然道:“將軍,請盡早下令吧,如我所料不差,最遲明天一早,天狼山的鮮卑援軍就會趕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