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晃認錯,文遠臉色並沒有緩和,語氣反倒加重了幾分,冷然道;“白河戰敗,本不是你一個人的罪責,錯誤的估計了形勢,自我以下謀士們都有責任,可你怠慢軍心卻是死罪!不過我念在你多年征戰,屢立戰功的份上,我隻剝奪你的爵位,降三級留任,你可服氣?”
“罪將服氣!謝主公恩典!”徐晃感激涕零拜道,自甘墮落,怠慢軍心,確實是犯了死罪!就算是主公要砍他的人頭徐晃也沒什麼好說的。可主公隻是給了這麼輕得處罰,怎麼不靈徐晃心懷感激?
文遠擺手冷道:“你也別謝那麼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待會我要讓你在這中軍帳外懺悔貽誤軍心之罪,並且當著關中將士的領脊杖四十,你可服氣?”
讓徐晃當著自己部下的麵親自懺悔所犯之罪,聽起來似乎是有折辱徐晃之意,可仔細想來,其中固然有向外展示主將犯錯也要一視同仁處罰的道理。可文遠更要以徐晃為典型,嚴整軍紀!
而且徐晃親自帶頭認罪領罰,也會在士氣低落的關中軍士心中重新樹立起形象,可以更快的樹立起軍心!所以文遠的處置看似委屈了徐晃,實質上卻有幫助徐晃重整旗鼓之意!
徐晃感激拜道:“末將……末將甘願領罰,謝主公成全!”
文遠當即傳令讓徐晃出帳領罰,並且擊鼓召集在營中的校場列隊!
很快,不明所以的萬餘關中軍士在校場中整齊列陣,靜悄悄的不發出一絲雜音,雖然戰敗,不過嚴苛的紀律還是深深的烙印在骨子裏!
文遠大步登上點將台,緊跟著幾個玄纓衛押解著赤身反綁著的徐晃跟著走上台去。眾軍士見狀頓時一陣嘩然,看著架勢,主公似乎要治主將徐晃的罪!平靜的一下子如同炸了鍋一般,到處可以聽到給徐晃求情之語。
“主公,請你一定饒過徐將軍啊!白河之戰雖敗,可罪責並不全在徐將軍身上,他也已經盡了全力!”
“是啊主公,徐將軍隨主公戎馬多年,對主公一片忠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
看著下麵亂糟糟的一片,文遠一陣皺眉,徐晃見狀踏前一步,大聲喝道:“安靜!再有多言者,斬!”
徐晃統領關中軍團多年,雖然剛剛遭遇一場敗績,可在士卒心中的威望還是有的,這一聲大喝,頓時將底下的嘈雜聲音壓了下去!
壓住手下人的騷亂,徐晃屈膝在台上一跪,道:“末將犯下大罪,願憑主公處置!”
文遠眯眼冷視徐晃道:“徐晃,你知你所犯何罪?當著在場關中將士的麵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吧!”
“是,末將……”徐晃當下將自己敗後頹廢,怠慢軍心的罪狀說了一遍,之前經主公點醒,徐晃已經知道自己真正錯在哪裏,正如主公所說的,敗了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敗了之後一蹶不振!
徐晃帶頭認罪,頓時激起關中將士的愧疚之心,想到戰敗之後種種懈怠的表現,眾人禁不住慚愧的低下頭去。
看到將士們的表現,文遠暗暗點頭,經受恥辱算不得什麼,知恥而後勇,這才是一支敗軍最需要的。
靜靜等待徐晃說完,文遠接口道:“很好,你既已知罪,不施以懲戒恐怕難以服眾,來人,將徐晃押下,脊杖四十,立即執行!”
“諾!”四個虎背熊腰的玄纓衛齊聲應諾,兩人將徐晃按在刑台之上,兩人則操起兒臂粗細的軍棍!
被玄纓衛押著,徐晃一點抗拒的動作都沒,反倒誠摯低聲對他們道:“罪將罪有應得,還請幾位兄弟不要手下留情!”
“徐將軍,那就休怪兄弟們得罪了!”見徐晃如此坦然受刑,便是這幾個施刑的玄纓衛,都忍不住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行刑!一!”手提軍棍的玄纓衛大喝一聲,高高舉起的軍棍帶著呼呼風聲狠狠落下,噗得一聲悶響,在徐晃腰背上帶出一道血痕!
“二!”
“三……”
“……”
“啪……啪……啪……”每一棍落下,徐晃的身軀就會一陣顫簌,隻見麵容扭曲,黃豆大的冷汗順著額頭低落下去,顯然這棍棒落在身上的勁道絕對是實打實的!不過十幾棍的功夫,徐晃背後就已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讓人不肯再看下去!
可即便是這樣,徐晃依舊是緊咬著牙強忍,連哼都不哼一聲,令台上眾將揪心的同時不得不佩服徐晃的硬氣。
可是這棍落的聲音傳到關中將士的耳朵裏可就不那麼好受了,徐晃是因為痛心損失了這麼多兵馬,才會如此頹廢的,受這樣的罪,還不是出於一片愛兵如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