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殺手為別人而活,那是他想死了。
熊淍坐在縣郊密林深處的一棵樹下,神情有點呆滯。
他突然間就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這是師傅告訴他的。
現在也終於被師傅證實。
熊淍知道,原本死的應該是他熊淍,而不是師傅逍遙子。
師傅完全可以從旁擊殺那個使用暗器的人,而不需要以身涉險擋在他前麵。
師傅就沒有想過要是那一劍沒有達到極致會是什麼結果?可是師傅最終還是站在了他的前麵。
師傅總是和他說,殺手要無情。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眼前那堆親手用泥巴堆起來的墳墓,有一種莫名的哀戚。
泥濘的土黃,夾雜著枯枝落葉,蕭蕭瑟瑟。
熊淍緩緩站起,抽出逍遙子的劍,走近墳墓把劍鞘插在前麵。
這是逍遙子的劍,從今以後也將是他的劍。
隻不過他的劍,不需要鞘。
“你準備去哪裏?”
姑娘的聲音輕柔地響起,像是清冽的流水。
“你還沒走?”
“嗯。”
熊淍轉回身,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夏芸。
熊淍道:“你怎麼還不走?”
夏芸道:“你想我走?”
熊淍道:“我想不出你留下來的理由。”
夏芸道:“報恩。”
熊淍是想笑的,但笑不出來。
熊淍提著劍,緩緩走到夏芸麵前,走得很近,彼此的呼吸聲幾乎都能聽見。
但是夏芸這次沒有退卻。
熊淍問道:“你的手上為什麼會有請帖?”
“別人的。”
“別人的怎麼會到了你手裏?”
“因為我要來。”
“這個人也挺倒黴。”
“至少他現在還沒死。”
熊淍道:“你來找人?”
“嗯。”夏芸姑娘的聲音很輕,“找一個人。”
“這個人必然不會是我。”熊淍看著夏芸的剪水清眸。
“也許不是,也許是。”
“什麼意思?”
“幾年前,有個故事。”夏芸道,“一個男孩被拐賣到了這裏。”
夏芸的話讓熊淍愣了一下。
熊淍問道:“後來呢?”
“後來那個男孩被人帶走了。”
熊淍沉默片刻,又問道:“你和我說這個故事,是想要告訴我什麼?”
“熊淍,能和我說說你的過去嗎?”夏芸不答反問。
熊淍微微退了一小步,氣息有點不穩。
“熊淍。”夏芸姑娘輕聲問道,“你真的是叫熊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