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又不是專程來喝東西的,他是來……看見朱健就要轉身離開,他終於受不了地開口了,“那個……”
“什麼?”
“聶草草今天不來嗎?”
朱健笑了起來,一副早已洞察一切的朗然,“她本來該來的。可昨天晚上從你那兒回來以後就說自己不舒服,讓我今天替她請假。”
他眼尖地瞧見千暮掛在腰間的手機,話又多了起來。
“這部手機還好用吧?她特意拉了我去挑選,說是男人之間有共通性,最後還是她自己選中了銀色係的。為了買這對情侶手機,她這一個月兼了兩人份的工,每天都得忙到十點才能下班,連晚飯都沒時間吃。她說要給你一個特別的生日紀念,這個笨丫頭啊!”朱健無奈地搖搖頭又忙著去招呼客人了。
千暮卻被他一番無心之談擺了一道,還擺在了心坎的正中央。
原來,她不來吃晚餐,是為了掙錢為他買生日禮物啊!
這個笨蛋!
第七章讓籃球做主
真是夠倒黴!本來飛上天的好心情在遇上那個死女人後——全線崩潰——猶如天上的細雨,綿綿不絕地墜落人間。
巫翰陽開著他那輛拉風的火紅色寶馬,一路上迎著秋雨直飆千暮的居所,心裏還在為剛剛發生的事懊惱不已。
他已經將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隻要那個死女人肯賞臉來參加一下舞會就好啦!他都做到這一步了,可那個女人還抱怨這個,抱怨那個,最終又鬧了一個不歡而散。他們之間就不能好好相處嗎?非得吵翻天不可嗎?
哦!不!她從不和他吵,她隻是用那種高深莫測的眼光看著他,看得他惱火為止。為什麼她非要那麼理智?那麼高高在上?她就不能比較像一個正常的女生,對他送的禮物表現出欣喜若狂,對他的甜言蜜語甘之如飴,偶爾也撒撒小嬌,擺擺小女兒嬌態嗎?像那個聶草草多好!暮隻要稍稍對她好一點點,人家馬上就樂翻天了,哪像那個死女人那麼不識好歹!
等等!聶草草?
“說草草,見草草”!聶草草的身影從巫翰陽的車窗外一閃而過,他一個緊急刹車停了下來。
她怎麼會在那兒?那兒可是廢棄的籃球場啊!這樣一個秋意涼涼的雨天,她在那兒做什麼?
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巫翰陽將車開向了那個雨中的籃球場。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翰陽撐著傘走向那正在費力投著三分球的身影。姿勢完全不對,她僅憑著蠻力將球砸向籃框,可惜力量不夠,連籃板都碰不到。
她也不知在這兒投了多久,全身上下沒一處是幹的。汗水將發絲粘在臉上,再混著雨水順著麵頰源源不絕地滴到地上。她的身上更是雨水、汗水、泥水混淆不清。總之四個字——慘不忍睹!
“你在這兒幹嗎呢?”她明明看見他了,卻不答腔,繼續她怎麼投也投不進的三分球。
翰陽等了片刻,見她還是毫無動靜,他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搶過她的籃球,逼著她正視自己的存在。
“聶草草!你究竟要幹什麼?下這麼大的雨,你在這兒投什麼三分球啊?我眼瞅著你投了六七球,沒一球進的!”
“三百七十四。”
“什麼?你說什麼?”是她被雨淋傻了,還是他被那個死女人氣瘋了?怎麼他聽不懂她的話啊?
聶草草站在他麵前,大眼睛眨著眨著,卻沒有焦距。
“這是第三百七十四球。”
“你投這麼多球幹嗎?”她不會真被雨淋傻了吧!
“我本來隻想投三球的。我告訴自己:隻要三球裏有一球能夠投進籃框,我就不放棄。如果三球都不進,我就……我就放棄。我投了三球,又投了三球,我不停地投啊……卻沒有一球能夠命中。
“我不甘心啊!我不想放棄,不想放棄衛千暮,不想放棄我對他的感情啊!巫翰陽,你告訴我……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她緊抓住翰陽的衣袖,就像緊握著一根救命稻草,緊得讓人心痛。
翰陽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因由。看著眼前萬分狼狽的聶草草,他的心底竟湧出一股暖流。
的確有過不少女孩來倒追他,甚至是不擇手段地來得到他。可她們全是衝著他巫翰陽的名頭來的,追求的手段也是為了做給他看的。追上了不過是玩完了事,至於那些追不上的,也不過就是翻個白眼,吐口口水,說個“什麼東西?”走人了事。他從不曾見過像聶草草這樣,隻是為了“去愛”一個人,就如此全心投入,難以舍棄。
她算不上漂亮,現在更是狼狽不堪,而此刻,她卻擁有動人的心醉。
用撐開的雨傘為她遮去風雨,留下一片小小的天地容她棲身,翰陽拍拍她的背以作安慰。
“不想放棄就不要放棄,也許有一天,他會看見你的好;但你也要明白,感情不能強求,如果你傾其所有也無法讓他愛上你,記得——為自己留下自尊和……退路——再去愛上另一個人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