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張明宇的老眼淚花閃閃。
“好吧，不管他選擇什麼，也是你我的孩子，我也願意尊重小凡的選擇。可這孩子現在躺在醫院已有三天，無論我怎麼想辦法也不能將他喚醒，我真怕，怕這孩子從此成為植物人，更怕他隨你而去。可孩子這種情況，我又怕師妹受不起如此沉重的打擊。我，到底該如何決斷呢？”
此刻的張明宇，完全不像掌管幾萬名學生和上千名教職工的醫學院院長，反而像孩子般無助。
手機，連帶著陳凡留給他的那個號碼，就在他的辦公桌上，近在咫尺，可張明宇卻始終沒有下決心，他感覺，這個號碼是他這輩子最難打的一個電話。有好幾次，他已按下數字，可最終沒有撥出，孩子出事，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昔日的師妹啟口。
十五年，師妹從沒和他通過話，這次陳凡來醫學院，她也沒出麵。看來，當年他們的出走，不但讓師妹恨上陳家村，連他這位當年沒支持師弟做法的師兄也恨上了。
其實，他這些年也一直生活在懺悔中。一個院長的職位，竟然讓他當年鬼迷心竅地緘默不言。現在想想，他覺得自己才是最傷陳明偉夫妻心的人。
最親的師兄在關鍵時刻保持緘默，其實已代表著背叛。
張明宇之所以將師弟當年的墨寶張貼在牆上，一方麵是緬懷，另一方麵，他何嚐不是在時刻提醒自己，告誡自己不要再犯不可饒恕的錯誤。
原本，陳凡這次來找他，他認為這是上蒼給的一次彌補過失，和師妹修繕關係的機會。可現實再次無情地剝奪了他的奢望。
電話，肯定要打。哪怕他和師妹從此成為仇人，他也得將陳凡的情況告訴師妹。畢竟，師妹才是陳凡的母親。可該如何打，他一直無法定奪。要不是希翼陳凡能好起來，這個電話火災當晚就應該打。
張明宇拿起桌上的手機，艱難地撥出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話筒裏傳來久違的聲音。
“喂，你好，是張師兄嗎？”
以前，師妹總是很親昵地喊他大師兄，可一個“張”字，卻無形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張明宇心裏覺得很苦澀，連想好的詞都忘了，隻能機械地說道：“師妹你好，你知道小凡在我這嗎？”
“知道，前兩天他打電話告訴過我。小凡從小就調皮，喜歡四處遊玩，現在長大了，更是調皮的緊。”話語間看似責備，可包含的愛意卻讓張明宇心頭更是苦澀。
“他給你添麻煩了嗎？”
“沒有，隻是他選擇了護理專業。”
“這小子，太逗了，竟然會選擇護理專業，估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誰能想到陳明偉的兒子會放棄中醫，哈哈……。”話筒裏傳來爽朗的笑聲，知子莫若母，看來陳凡的母親也能猜中兒子的心思。“要是陳洪亮被學護理的人打敗，不知道會不會氣的跳樓。不過，這小子還從沒接觸過婦科方麵的知識，你正好借機會讓他係統學習一下，……。”
話音截然而止，再撥過去，卻提示對方已關機。張明宇苦笑了一聲，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卻沒想到師妹的手機沒電了。看看時間，那邊已是深夜，張明宇隻好作罷。
要是陳凡知道母親想捉弄自己，不知道會做何感想，不過，他或許早已習慣，隻有這樣極品的老媽，才能生出見慣大風大浪的兒子。
……
《暈，鬧了半天，竟然出現違禁的詞彙，難怪傳不上去，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