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
道長低語呢喃了一聲,旋即又道:“最近這段時間,令長孫的狀態如何?”
“發生這件事之後,我就給他禁足了,將他關在偏院,命令他每日抄頌經文。而侍女每天都會向我報告,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道長可是懷疑這件事與厲鬼有關?”
老道也不太確定,想了想才說:“按理來說,令長孫媳被逼自縊而死,怨氣極重化為厲鬼複仇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她的目標也應該是李遠,不會是你。所以這厲鬼到底是不是她,現在還不能做出判斷,待晚上我做法,引這厲鬼前來,到時便知曉了。”
員外一聽,心裏的石頭落下了一半,連忙感謝,“那就有勞道長費心了。”
老道擺擺手,以示不謝,而後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唉……員外,有句話不知當講不講。”
“道長請說。”
“尊夫人寵孫終會害己,即便這次厲鬼不是因李遠而起,但以令孫的行為,早晚都會牽連到你甚至整個家族。這種事情想必你也是深有體會,老道勸你還是多考慮考慮吧。”
言畢,見李員外陷入沉思,老道輕輕歎口氣,畢竟大義滅親不是說做就能做出來的,便道:“員外,那我們先回房準備了,所需要的材料我已經給你寫好,祭壇就擺放在你廂房的花圓內,晚上除你之外,不要有任何人在場,時辰到了,我們自會前去。”
“勞煩道長了。”李員外輕輕作揖,叫了幾個下人,送老道三人回客房休息。
老道離去後,李員外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五味陳雜,腦海裏回響老道的話。
回到房間,二妞立刻好奇的問:“道長,這個厲鬼,真的是那個自殺的女子嗎?!”
“十有八九啊。”老道幽幽歎,“李員外自身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而李家最近也隻沾染了這一件事情,況且我走到李遠身邊,也感受到了濃鬱的陰森怨氣。說明他最近一定接觸過厲鬼,而且接觸的不淺。但是為何這厲鬼會針對李員外而不是他,他又如何相安無事的,還有待商榷。不過待晚上厲鬼現身後,便知曉了。”
離開大廳的李響兒,來到偏院。正巧看到一對男女在花圓內做苟且之事,忍不住的皺眉冷哼一聲。
二人一驚,見到來人後,女子最先慌亂起身,胡亂整理了下衣衫,狼狽的跑到李響兒身前,剛要跪下認錯,卻聽李響兒冷冷開口,“滾出去。”
侍女慌張逃離。
“哼。”
男子見到自己好事被李響兒打擾,不滿的冷哼一聲,眼神陰翳,嘲諷道:“喲嗬,我當是誰來我這個荒涼之地呢,原來是小叔叔啊……怎麼?今兒吹的哪門子的風,竟然讓您有時間來看我這個被禁足之人啊?真是蓬蓽生輝啊。”
李響兒微眯著眼睛,與剛剛二妞見到的他判若兩人,眼神裏滿是不屑與惡心。
“沒空。”
“嗬。”李遠鼻子出氣,譏諷道:“沒空那你就趕緊走吧,恕我這裏清寒,招待不了你。”
“父親讓我告訴你,眼睛收斂一些,不要對那小道童做什麼,否則家規伺候,到時候母親也袒護不了你。”
言畢,轉身離開,也不管李遠什麼態度表情,不做絲毫停留,好似這裏的空氣,都令他感到惡心。
“你……”李遠滿臉陰沉,恨意十足的目光好似要將那背影殺掉。他緊握拳頭,牙齒咯吱作響,惡狠狠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跟爺爺告狀!”
“李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要是不動念頭,我又怎能知道!”
聞言,李響兒也不轉身,冷冷的聲音,伴隨著背影,漸漸消失。
李遠神色惡毒,好似一條被困在罐子裏的毒蛇,正準備做著最後的殊死一搏。他緊閉嘴唇,臉上陰晴不定,最終閃過一抹狠辣。
“奶奶都護不了我了!那就別怪我了!李響兒,這都是你逼的!”
旋即起身,也不管散亂的衣衫,一腳將房門踢開,從桌子上的角落裏,拿出一個人形玩偶。這玩偶,僅有一掌之大,腦門上貼了個朱砂黃符。
不知這玩偶用什麼做的,李遠拿起時,很小心,卻又恨意十足。隻見他將符揭開,玩偶湧出絲絲黑紋,而後在李遠的身側竟然浮現一個半通明的紮著翹天辮的男童。這男童全身霧蒙蒙的,分明就是一個鬼魂。隻見他弱弱的抬起頭,眼神恐懼,似是很害怕李遠,又低聲喚了一句,“爸爸。”
李遠頓時大怒,揚手便將朱砂黃符按在男童身上。登時便見被黃符按住的部位有黑氣飄出。好似烤焦時冒出的灰煙。痛的鬼魂尖叫不斷求饒。而李遠好似壓根沒聽見,眼中恨意更多,陰森森的道:“誰是你父親!如果不是那個賤女人跟你這麼個野種!我怎麼會有今天這個地步!還有李響兒,還有爺爺,他們既然想讓我死,那我也不能讓他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