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怕是生病了吧?”碧落伸出手來放在她的額頭,“不燙啊。”
麻利的伺候她上了床,再往被窩裏多塞了幾個湯婆子,又給她掖了被角,直起身來,碧落瞧著躺在床上的殿下正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殿下看我做什麼?可是奴婢臉上粘了東西?”
“沒有,就是覺得你不像了。”
秦碧落聞言一驚,直起身來,莫不是她發現了什麼?
“人這個東西,變起來太快,才一年光景,我便覺得周邊像換了個世界似的。”
碧落見她隻是同往常一樣發些感慨,當下放下心來。
“殿下莫要多想了,當心熬壞了身子。”
“好碧落。”床上的人將她的手拉住,“我平日裏待你也不薄,能求你辦件事麼?”
“殿下想要什麼,吩咐奴婢去做就是了,哪有什麼求不求。”秦碧落瞧著今日裏的殿下,隻覺得她自白府回來,整個人就變的怪怪的。
或者說,打入了冬,殿下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殿下握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那目光輕的,仿佛就像是她娘親對小時候的她那般。
“我是真的有事求你。”
“殿下您說,隻要碧落能做到的,縱然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見昭華公主有心事,到底是在她左右陪了些日子,秦碧落覺得,若不是什麼大事,隻要她能辦到的,也無所謂幫幫忙了。
畢竟殿下對她不薄。
“日後若我走了,你能不能幫我照看著些洛姬?”
“洛姬”是殿下女兒的乳名,因著莫招遙沒回過府,孩子生下來有一個月了,也沒起個大名。
秦碧落心裏一驚,“殿下好端端的怎麼說這種話,您要去哪?怎麼連小小姐都要撇下?”
“答應我,好不好?”
她的眼純真質樸,讓人不忍拒絕。
“好,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小姐的。”
“好碧落。”昭華公主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秦碧落總覺得,昭華公主知道了些什麼。
可她卻沒功夫想,因為莫招遙出來傳話給她,要她先帶著他的女兒回南蠻。
“那我夫君呢?他的解藥怎麼辦?”
“等你回了南蠻,自然有人給你。”
“可一路上兵荒馬亂,我一個女人家,怎麼帶著個半大的嬰兒逃生?”
“這個給你。”黑暗中的人將一塊令牌丟給她,上麵愕然刻著個大大的“秦”字。
“拿著這個出城去,一路大軍自不會傷你分毫。”
那人說完,便隱於濃濃夜色之中。
秦碧落覺得奇怪,秦家雖在南蠻隻手遮天,可也沒勢力大到調令軍隊這等程度,他給她的這個符令,能有什麼用處?
除非——
除非秦家已造反,推翻政權,自己做了可汗!
不好!秦碧落急急忙忙往自己房間中趕,想查看那支塞著蠱蟲的竹筒。
因為貼身伺候昭華公主,怕她從中看出端倪,自替了碧落的那日起,她就將竹筒藏在了自己房間裏的床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