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的樂姬傷了腳了,近期內怕是無法再表演了。
消息自煙雨樓傳來,可驚動了各方人士。旁人有遺憾惋惜,可三皇子、六皇子卻並不這麼想,他們都派手下最貼心的人悄悄去煙雨樓走上一趟,探望一下這位在他們眼中頗為貴重的棋子。
當然,六皇子還想同她再商議一下,有關事宜。
洛姬養在床上期間一律謝客,上門的人不少,可真正能見上她一麵的,也隻有這二位自認聰明絕頂、機關算盡的皇子了。
三六皇子派人來傳話,“姑娘腿腳便利,原是應歇上些日子的,可這時運不等人,還望姑娘能配合配合,務必在三日後的靈隱寺中現身。”
三皇子則相比較要體貼卻不失威嚴的多,傳話的是禮部尚書,他端著一向的笑容,“三皇子殿下說了,姑娘雖傷到了腳,可這手下功夫想必也不是虛傳的,不知可能請姑娘去府上一趟,談幾首小曲來聽。馬車,也在樓下備好了。”
洛姬很無奈的笑了笑,起身呼喚身側的丫頭過來替她更衣,“那就有勞大人在樓下侯著了。”
華貴的馬車自煙雨樓駛出,嗒嗒的停至了三皇子府邸後門,考慮到洛姬的腳傷,那人還特意叫人備了軟轎,自後門一路抬至了偏殿。
三皇子還若初見時的風采,一身紫色長袍,去了那些天家蟒袍的裝飾,自偏殿門口迎來,一番禮賢下士的姿態做的頗足。
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
洛姬可沒有父債子償的怨念,真要那般想來,她倒是無處自處了。見得三皇子如此坦蕩,也露出個落落大方的笑容來,“奴家見過三皇子殿下,還望三皇子見諒小女子有傷在身,不便行禮。”
“白姑娘客氣了,不礙事的。”三皇子一語道破她姓,做出個邀她進偏殿的手勢來。
看來這人已暗自調查過她身世了,果然夠謹慎。
可再謹慎又如何?她可不信他能玩過已布局有十多年的師傅大人。
“白姑娘請坐——”
“謝過三皇子殿下了。”
二人落座後,都端出一番頗為沉穩的架子來,揣著明白裝糊塗。
“白姑娘來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吧,可有聽得些什麼趣事?”三皇子坐在首座,端端的沏著茶,有意無意的試探著座下的女子。
洛姬可也不是個隨便就能被套出話來的人,由侍貼身的侍女喂了茶,打著哈哈道,“七日有餘,還未曾得空出的了門,今日好奇偷偷掀了車簾看了,倒是十分的熱鬧。”
三皇子也笑了,他喜歡聰明的人,白洛姬這樣的姑娘,正對他胃口。
“那白姑娘這幾日都在忙些什麼呢?”
“奴家倒沒想到殿下對奴家的私生活如此感興趣。”洛姬適時的露出來個驚異的表情,逗的飽見世故的三皇子又笑了。
是個直率之人,可用!
當下也不兜著圈子試探了,揮了揮手示意閑雜人等都退了下去,這才談起正事來。
“本王聽聞,前幾日裏六弟去尋過你?”
“殿下可是記錯了,不是前幾日,是昨日裏奴家跳完曲後六皇子殿下慕名而來了。”
“哦?”三皇子露出個頗為考究的表情來,一雙與他性情不符的桃花眼微挑,“這樣說來,白姑娘的這腳,可真是傷的巧了。”
“殿下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既然要談合作,她也不介意將自己短板暴露出來,挽起水袖,露出右手腕間淺淺的疤痕來,“早些年來被一起練舞的舞姬挑了手筋,虧得媽媽疼我,尋了大夫來接好,這些年來雖然養的好,可還是免不得落下毛病來,右手使不上勁,昨夜裏睡得迷迷糊糊還以為在小時候,那右手端了茶盞,一下子就沒握穩摔到了地上,急急忙忙跳下來收拾,這才紮了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