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敲定(2 / 2)

“你罵誰下作呢?”

三皇子火了,秦淮遙也當下什麼都明白了,不悅的道了句,“好了!真不知丟人,大殿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三皇子悻悻的收住了,規規矩矩的往一旁一立。

“此事改日再議吧!”一句話,就將這場鬧劇結束了。

“可是,父皇——”三皇子不死心的開口,他廢了這麼大勁就為將她拉下水,這下可好了,狐狸沒抓著,倒惹了一身騷,這讓他怎麼甘心!

“再說就讓你去和親!”

武貴人掩了麵輕笑,這三皇子,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般折騰下來,秦淮遙也沒了與眾臣同渡新年的心思了,喝過幾杯後,稱自己不舒服,叫眾人散去了。

臨走前,他特意囑咐了軒媛和白暮歌前去養心殿見他。

夜黑如墨,原本還算熱鬧的皇宮在文武百官離去過後,迅速的陷入一片沉靜,軒媛與白暮歌在宮人的指引下,一前一後的走在大道上,期間白暮歌還怕她擔心,趁著夜色捏了捏她的手心。

冰涼的觸感在手心中散開,她隻覺得莫名的安心。

石公公已經在大殿門口候著了,見得二位過來,攔了白暮歌道,“皇上隻先請聖尊公主進去,白公子還請先在偏殿喝點茶暖暖身子。”

白暮歌倒也不在意,點頭謝過就隨著宮人去了偏殿。

帶著一顆忐忑的心,軒媛跨進了養心殿。

書桌前坐著一個人,瘦削的身體在壯麗的錦繡河山圖下顯得越發寂寥,見她進來,也隻是淡淡的一句,“你來了。”

行過禮,上麵的人不開口,她也不好說話,規規矩矩的下麵站了,等待著他發話。

黃色的燭光不停地跳躍,在窗柩上留下一片片舞動的影子,也不知過了多久,座上的人才重新開口,“你老實與父皇說,你和白暮歌,是什麼關係?”

“他是軒媛的心上人。”

“可你們差了將近二十個年歲,而且他——”

“父皇莫不是對過去耿耿於懷?”軒媛主動開口打斷他的話,“可軒媛的確是心儀他的,從軒媛還是個孩子是起,他就陪在軒媛身邊,他對於軒媛來說,就是全部,甚至比父皇、母妃還要重要。”

“你——你這孩子。”秦淮遙長歎一聲,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在軒媛成長歲月中的缺失,不是他可掌控的,而且感情這種事,是補不來的。

他可以想象的到,在過去的二十年中,白暮歌在她的生活中充當了怎樣的角色。若軒媛真是他一手撫養大的,他即是父親,又是母親,還是師友、兄長,更甚至於,愛人。這般複雜關係,卻是是他和昭華二人加起來都無法補足的。

隻是,隻是將女兒交於宿敵手中,他真是不放心。

“父皇。”見他長歎,軒媛知道此事有戲,接著道,“兒臣等了他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他放下世俗目光,將目光停留在兒臣身上了,就求父皇成全吧!”

秦淮遙想起在大殿上看到的那一對眸,沉靜、清澈,特別是他看向軒媛的目光,滿是柔情,似乎並不是一時做戲可以達到的。

也是,數十年的時光,若他存了異樣心思,教壞一個幼兒有何不可?

可他沒有,立在他麵前亭亭玉立的軒媛,年方二十又一,知書達禮,恭弟友親,比他教養在跟前的皇子皇女們強上不知多少倍。更難得的是,她並不是不諳世事的白梅,高高在上不知世間疾苦。她是自淤泥中綻開的白蓮,繞是周遭滿是黑暗,更甚於本身也是黑暗,卻能保持一顆澄明的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氣,白慕歌,卻是謙謙君子,比他會教導人。

“如此般,你去叫白慕歌過來,父皇有些話問他。”

女兒心意他不忍拂,若那白慕歌真是真心實意,又,何嚐不可?

“草民白慕歌,參見皇上!”

一身白衣的人跨過門檻站定,一如當年。

秦淮遙張了張口,問候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

索性開門見山,“朕隻問一句,你對軒媛,是真心的嗎?”

“天地可鑒。”白慕歌在下麵站了,隻以四個字回了他。但他知道,這就足夠了。

“答應朕,照顧好她。”

“那是自然。”

兩個男人的話簡短有力,新年的鍾聲已經敲響,絢爛的煙火炸開在整片四九城的天空上,秦淮遙展開桌上絹布,提筆時,隻覺得心中一片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