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蘇暖睡得很不安穩,像是著涼了一般,冷不受不了,身體裏的血卻滾燙的厲害,魂冰也像是要破裂出來,最後不得以隻好龜縮在了越淩為自己打造的一個蛋裏,混混沌沌的好了許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出來的時候當鋪的桌子上都有了一層薄薄的灰,而聚財則在門前的搖椅上曬太陽,悠閑的很。
“聚財,去買包子。”
聚財聽到蘇暖的聲音高興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拿起錢袋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說:“我去買四文錢包子,肉多湯汁足。”
蘇暖懶洋洋的癱坐在椅子上吃著聚財買來的包子,聚財看著蘇暖吃著香很高興,便絮絮叨叨的給蘇暖講著近些天來的趣事。
因著越淩和蘇暖都不在店裏,聚財心下不安無心做生意,隻好聽些鄰裏瑣事度日。
因為南宮素失寵的消息讓大鄴驚恐不安,唯恐西漠和北楚趁機圍攻大鄴便打算在王公大臣皇親國戚中選一位適齡女子做公主繼續和親,許多人為了逃避和親紛紛成親,門第之見輕了很多,倒也成了些良緣。
正在人心惶惶之時喬安之卻拒絕了和親,反而在北楚內娶了兩位側妃,家族勢力不可小覷,一時之間喬安之可能會繼位皇位的傳言喧囂塵上,大鄴皇室更是著急,接連修書要南宮素務必贏得恩寵。
許是修書起了作用,在南宮素大病一場之後,喬安之和南宮素的關係倒也和諧了許多,消息傳到大鄴來,朝堂甚安,歌舞升平的景象變本加厲。
南宮素吃著包子不說話,隻是看著那些來青樓絡繹不絕的達官顯貴們皺了皺眉頭,突然想知道南宮素怎麼樣了。
蘇暖擦擦手上的油,翻出水月鏡想要滴血的時候聚財卻一把搶過鏡子藏在身後:“你不能再用這麵鏡子了,我要聽大人的話。”說完拿起一個包子一溜煙就跑了。
蘇暖想追卻覺得有些虛弱,隻好作罷,想來不用鏡子也好,自己氣血不充足,現在還是小心為好。
到了晚上聚財也沒回來,蘇暖隻得買了幾個蟹黃包子,吃完之後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隨後又來到了南宮素的寢宮,發現隻有臉色蒼白的俞風揚一個人拿著一根類似於羽毛的東西出神,見到蘇暖來,俞風揚微然一笑收起手裏的東西站起身,他似乎很虛弱,連起身的動作都有些緩慢。
“你來啦,他們在河邊,一起去看看。”
蘇暖跟在俞風揚的後麵,心裏思考著自己和他有什麼關係,自己除了越淩一無所有,他還能要什麼呢?
一邊走一邊想卻突然撞進了俞風揚的懷裏,才發現俞風揚已然站住正在低頭看著自己的樣子淺笑,蘇暖退了兩步,俞風揚怕蘇暖摔倒扶她站好之後就鬆開了手。
蘇暖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酸澀的味道像是細細的螞蟻爬過心頭,蘇暖皺皺眉頭便強壓了下來。
南宮素和喬安之兩個人正在玩促織,天還有些涼,促織罐子裏塞著一些棉布,保溫很好,促織也叫的也很歡,兩個人的互動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偶爾說笑兩句,倒是親密了很多。
“看你鬥過促織,當時隻是詫異你這樣一個公主居然喜歡這些東西,後來自己養起來才發覺很有趣,尤其是一個人的難過的時候,鬥著它們玩聽著它們的叫聲便覺得很充實,還有些掛念的東西,你鬥促織的樣子倒是鮮活生動富有情趣。”
“那時候養過一隻大促織,漆黑油亮的,貪吃愛叫善鬥,旁的促織都鬥不過它,最後老了鬥不動了,我想讓它安老沒想到它卻興致懨懨,仿佛更老了,幾日之後就死掉了,它看著我的時候總讓我以為它其實是一個投胎在促織裏的人,從那之後就不再養了。”
“那以後我們一起養,生生死死無窮盡,隻要能夠樂享其中就好,我們養的高興,它們活的開心,好不好?”
南宮素沒有說什麼,但是也沒有反對什麼,低頭繼續調撥著促織,那隻促織觸角很大,巨身修尾,青頂金翅,很是漂亮。
喬安之也拿著一根細草和南宮素一起鬥著。
蘇暖覺得這樣的南宮素雖然沒有了之前的那份張揚,但是卻有種安心的幸福,這樣也很好,隻不過不知道這份親密是不是和大鄴的那幾封信有關係。
今天俞風揚異常的安靜,蘇暖回頭發現俞風揚靠在大樹上,嘴唇幹涸沒有血色,臉色似乎還有細細麻麻的汗。
蘇暖覺得俞風揚就是個怪人,臉上除了笑就沒有別的表情,即使是現在這個時候嘴角依然在上揚。
許是感覺到了蘇暖的目光,俞風揚睜開眼:“是不是想回去了?”
蘇暖搖搖頭,從蛋裏恢複過後疼痛減輕了很多,這是個好兆頭,看來明天回去要開張做生意了,爭取早日練好魂冰,這樣才能繼續欺負越淩啊。
越淩現在好不好呢?蘇暖撅著嘴狠命的揪著一根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