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是個灑脫的人,但是此刻看著為自己著想的小喬眼裏仍有藏不住的哀傷,怕被小喬看到便抬起頭問喬安之:“西漠那裏你怎麼辦?”
“留著賈氏,要不戲演不下去的。”喬安之冷然的說著,看著周公子眼底那抹還沒化去的悲傷,喬安之寬慰道:“辦法總會有的,往往最後一把鑰匙才會打開門,最後一段路才能看到柳暗花明的景色,你們的事未嚐沒有轉機。”
“我們不會放棄,”周公子剛想繼續說卻不想被小喬堵住了嘴巴,小喬無所謂的說道:“喬安之你難道沒聽過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嗎?我們不會強求一些東西,也不會害怕那些東西,你就不要替我們操心了。”
“對。”此刻的周公子似乎又是那個一柄長劍走天涯的男子,隻不過是多了些柔情而已,話比之前也多了一些,此刻正用那雙揮劍的手覆在了小喬堵住自己嘴上的芊芊素手。
“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南宮素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傻子,若是她問你是如何找到她的,你可要想個好借口,如果被她知道你將她當成誘餌來打破喬遠疾和桑茴之間的協定,也許下次還沒等桑茴劫持她自己就跑了,到時候你可找不到,別一下子真的是生離死別了。”小喬雖然知道喬安之剛才是在安慰自己和周公子,但是她現在不想談起這件事惹周公子難過,故意揚著語調幸災樂禍的給他添著堵,說完之後又眸光一轉看向周公子:“我說的對不對?”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周公子一臉的讚同。
喬安之看著熟睡的南宮素陷入了沉思,細長的之間骨節按在了眉尖的位置,用著力一下一下按著。
“誒,喬安之要不你也給她吃點藥,讓她變得傻點不就好了,”看著喬安之瞥過來不讚同的目光小喬也不在糾結這個問題,擺弄著周公子手指上薄薄的那層繭子問道:“為什麼不把桑茴一網打盡呢?”
“當然不能,桑茴和南宮氏族不合,隻不過桑茴確實厲害,又是長公主養大,礙著長公主的麵子南宮氏又不能將桑茴打擊的太過分,也不敢過分,現在大鄴皇族和桑茴互相牽製,都動不得對方,所以每次用兵之前大鄴都小心謹慎,若是將桑茴殺了,到哪裏再去找這樣人呢,對不對?”周公子手心被小喬抓的癢癢的,好脾氣的給她解釋著。
“喬遠疾這次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想想就開心,伏擊該開始了吧?”小喬坐起身來掀開了簾子,天上的雲彩有了一點金色的邊。
正如小喬說的,伏擊已經開始了,隻不過伏擊是從桑茴開始的。
桑茴的滿身怒氣沒有刻意的發泄隻是笑容如初的站在院落時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不知為何就突然說不出話來。
“真是沒用的東西。”桑茴衣服的前襟敞開著,隨意的站在那裏,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誰說,那種渾不在意的囂張渾然天成。
喬遠疾的人聞言怒火中燒,但是卻怎麼也發不出來,隻能憤而離去。
桑茴身邊的人都恭敬的等著安排,桑茴嘴角不屑的上揚,吩咐了一聲讓他們穿上北楚的衣服繞小路去搞伏擊,留下一兩個活口回去報信。
吩咐完之後桑茴上樓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皺著眉頭往上掃了一眼後加快了腳步,最後步子都快飛了起來,但是還是來晚了一步。
門口的侍衛已然不見,桑茴小心翼翼的將門推開了一個門縫,裏麵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想繼續打開卻有很重的阻力,桑茴將門踹開之後才發現剛才擋著的是那個昏迷的侍衛。
桑茴心裏有些慌,快步走到床邊,床上早就沒有了南宮素的身影,床上還有南宮素的餘溫,枕邊孤零零的遺落著幾根青絲。
桑茴的嘴邊噙著一抹嗜血的笑,大步走到門口派人去通知去伏擊的人,讓他們將剛才的人追回來,毒聾毒啞後扔在苦力營做苦力,等到沒辦法做苦力的時候做成人盾,死了之後做花肥。
侍衛雖然早就適應了桑茴這種外麵書生內心魔鬼的性格,但是聽到桑茴冷笑著風輕雲淡的說出這句話之後還是打了個寒顫,稱是後趕緊追了出去。
南宮素的那幾根頭發被桑茴很小心的繞在了手上,仔細聞還能聞到幽幽的發香,桑茴輕輕的摩挲著,黑色的頭發很光滑堅韌,黑色的發絲繞著筆直的手,像是淩霄花一般攀岩著樹,隻不過這株淩霄花再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回來了,如果這也算是收獲,那還真不如不要。
桑茴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派人去通知之前去伏擊的人先悄悄的跟著,尤其是有路卡或是特別難行的地方,一定要做好隱藏自保,等到喬遠疾的人死傷差不過的時候救幾個人送回喬遠疾那裏後再回來。
若是沒有伏擊那就按照原計劃行動,將所有的人都綁回來之後將喬安之兵營的衣服零零散散的扔在路上後立刻撤回來。
待到旭日東升的時候自己的人全部趕了回來,回報稱喬遠疾的人確實被喬安之伏擊,他們救下了兩個人後已經將他們扔在了喬遠疾王爺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