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喬遠疾百口莫辯,喬安之更是找出了生母柳妃被皇後所害的關鍵證人,皇上本來還威嚴滿滿,但是看到如今麵目全非的證人是柳妃之前的貼身侍女瑞雪時,臉上的震驚開始逐漸的剝落了,但還是強撐著。
瑞雪嗓子被毀了,發出聲音很艱難,訴說柳妃被害死的經過時更是宛若厲鬼。
“陛下,奴婢這裏還有娘娘的遺物,是娘娘死前親手交給奴婢的。”
瑞雪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的聲音,晦澀難聽,一雙滿是傷痕的手上捧著的是一個暗黃色的錦盒。
北楚皇帝看到那個錦盒後手有些顫抖,臉上的肉也在不自覺地抖動著。
打開錦盒後,拿出裏麵的那卷錦軸,打開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
那錦軸上畫的是一個女子在花叢中的側影,裙擺隨風輕揚,裙邊上還沾染著黃色的花粉,甚至還有一隻蝴蝶在隨香追逐著裙擺。
北楚皇帝看完之後不停的咳嗽著,咳嗽許久之後才平複下來,但是潮紅的臉色還是昭示著他內心的悸動:“既然你躲了這麼久,為什麼現在倒出來了?”
“奴婢死罪,但是不敢欺瞞陛下,奴婢本是將死之人,是娘娘救了奴婢兩次,奴婢身受娘娘重托,所以才一直不能出麵,這次不是皇子出現了這事,奴婢誓死也不會出來的。”瑞雪的聲音啞的讓人望而卻步,但是卻深深的印在了皇帝的耳中。
“什麼重托?”
“皇後娘娘曾答應娘娘,隻有娘娘悄無聲息歸去,小皇子才能獨活,這是皇後給娘娘的信物,”半夏說著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更加精致的小盒子,呈上去之後發現是皇上親賜給皇後的夜明珠,上麵還有皇上的刻字,旁邊一個錦卷寫了四個字,母子子留,正是皇後的字。
“娘娘和皇上情深義重,卻也知道皇後乃國母,母族又是朝堂中流砥柱,娘娘不想皇上為難,雖舍不得陛下和皇子,但也實屬無奈,知道大限將至的時候也隻是將這些東西交給奴婢,囑咐奴婢命數天定,萬勿多言後就讓奴婢趕緊趁亂逃走,哪知道奴婢剛走娘娘就仙逝了,奴婢在半路上也被人追殺,在客棧中險些被燒死,得娘娘在天之靈的護佑才保全了一條賤命。”
皇上沒有再說話,隻是又將那個卷軸又打開了,慢慢的撫摸著,在卷軸的上側發現了一行小小的字,妾埋地下泥削骨,君寄人間雪滿頭。
看到這一行行簪花小楷之後皇上突然就老態龍鍾,讓所有人都下去了,自己一個人在清冷的大殿裏看著畫。
等再次見到皇上的時候,北楚皇上又恢複了以往的威嚴,雷霆震怒,雖未提及柳妃之事,但還是在細數了皇後大不敬的種種罪狀後將她打入了冷宮,並將汪氏把持朝政的幾個重要省部掌權之人全部換掉。
汪氏一族為了自保居然發動了兵變,哪知喬安之早有準備,將汪氏一族一舉殲滅,最終皇上將喬遠疾廢立為侯,囚禁在封地,汪氏一族盡數拔除,雖未立喬安之為太子,卻許他監國之權。
一時之間各種祥瑞異象也都盡數顯現,喬安之是天定帝王的傳言喧囂塵上,否則不可能會在那樣劣勢的情況下反敗為勝,除了神力外別無解釋。
雖然賈氏賈書誣陷了喬安之,喬安之卻隻是將她遣送回西漠,據說賈書臨走時以往看著喬安之含情脈脈的眼睛充滿了猩紅的怒火,對著他不停的低聲咒罵著,喬安之卻隻是將賈書母妃病薨的消息告訴了她,賈書先是不可置信的狂躁驚叫著,隨後就失魂落魄的被押解回了西漠。
幾個人眉飛色舞的說著,南宮素則會心的笑著,小喬卻著急的要走,南宮素打算喝完最後一口雞湯後就走,就在用勺子舀起來的時候,有一句話闖入了她的耳朵裏。
“真是要說這春風得意就是好啊,朝堂得意,嬌妻美妾更是縈繞在身側,雖然那位大鄴王妃生死不知,趙氏側妃整日瘋瘋癲癲的,但是喬王爺已經迎娶了西漠太子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了,此刻的喬王府則是一派喜慶啊,也許那位大鄴的王妃就是被喬王爺暗地裏偷偷的,”那人一邊低聲的說一邊用手做了一個用抹脖子的動作,“你想啊,現在大鄴那位還是正妃,可是以後的太子妃卻隻有一人,若你是王爺你會做什麼選擇?誰讓大鄴現在國力如此的衰弱呢。”
剩下的幾人則都了然的奸笑,南宮素手中的勺子卻無力再握住,啪的一下就打在了碗邊。
南宮素傻乎乎的抬起頭,對麵的小喬此刻臉上更是一臉的驚慌和內疚。
“素素。”小喬手拽著袖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宮素看到小喬這個樣子心裏一片了然,隻覺得剛喝的那碗雞湯難喝的厲害,嗓子裏冒出一股油膩的味道,一陣陣的惡心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