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別離(二)(1 / 2)

“若需幫助,定當全力以赴。”雲水遲疑了一下隨後肅穆的說道。

看到雲水這麼的莊重,蘇暖忍不住笑了一下:“真不知道多大的恩惠能讓你這麼個即將參透最後一層佛法的人能冒天下大不違來幫我,不管怎麼樣,先謝了,我住在永安城南的鳳凰巷當鋪裏,現在我們真的要走了,你也先告辭吧,這間屋子不能存在了。”

“那朵花請你好好的收留著,這是我當年的承諾,無論是誰隻要拿著這朵花前來,必當肝腦塗地。”雲水一點也沒有大師該有的樣子,反而更像是一個俠客。

蘇暖這個人向來隨緣隨性,雖然不記得雲水是誰,但是卻對雲水沒有什麼敵意,從善如流的將那朵早就幹癟的花藏在了袖子裏,回去做個書簽也不錯,省的聚財總是找不到上次看到了哪一頁,有時候一個故事聽了好多遍,有時候又聽得斷斷續續的。

雲水看到蘇暖的這個動作會心一笑:“懶度庸人意,且拂明鏡台。我自拈花笑,清風徐徐來。我先行一步,隨時恭候你的大駕光臨。”雲水施了一禮後離開了。

“還有什麼要帶的嗎?”蘇暖問道。

“沒有了,需要帶的都在這裏了。”南宮素拿了一個木製的盒子。

“別害怕,我會盡力幫助你的。”蘇暖拉住了南宮素的手往外走走,剛離開屋子便有火光乍起。

“走吧。”蘇暖輕聲說著。

火光照的兩個人臉都是紅紅的,南宮素咳嗽了幾聲,麵對別離,突然迸發出的難受肆意的蔓延開來,隻能用咳嗽來掩蓋情緒。

“之前總說來寺院祈福,沒想到一語成讖,終了也是在寺院走的。”咳嗽過後,南宮素的眼睛有些微紅。

蘇暖知道南宮素難受,沒再說什麼,也不再催促她。

火光很大,但是大悲寺的僧人們卻像早就知道了一樣,打掃庭院的打掃庭院,練功的練功,誦經的誦經,隻有主持雙手合十默頌著佛經,而一向癲狂的雲水則難的的安靜下來,喃喃道:“那次的火光比這次還要壯觀悲戚,隻是不知道她當時疼不疼。”

“故人已見,心魔是否已解?”主持問道。

“心魔與故人無關,我參不透的東西太多,多的迷了自己的眼。”雲水又恢複了那副不羈的樣子。

“但不管怎麼說百日草已送,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主持一臉的解脫之意。

“等了許久的事終於做成了一半,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輕鬆自如。”雲水難的的出現這種有心事的樣子。

這邊大悲寺一切如舊,但是桑茴那裏如晴天霹靂。

得知消息之時桑茴正在給南宮素挑選著草魚,西湖醋魚做工極為講究,必須魚身不許一尺,魚重不逾半斤,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肉質鮮美,桑茴左挑右挑終於挑到了一條,拎著往回走的時候突然被大悲寺隱隱的火光嚇到了。

這位曆經過生死,冷血鐵意的人忽覺的周身的血被凍住了,太陽穴嗡嗡作響,隨手抓住一個路人,指著火光四起的方向凶神惡煞地問道:“那裏是哪?”

“是,是大悲寺。”路人被他嚇的半死,結結巴巴地說著。

桑茴聽完隻覺得頭裏麵的那麵鼓敲的更響了,響的頭昏眼花,眼冒金星。

桑茴聽強忍著穩定著心神,拎著那條魚就往回跑,跑起來如風似電,但是桑茴卻覺得自己還不夠快,憋著一口氣一直往前跑。

越跑火光越盛,火光越盛他的心越涼,隻有快跑才能暫時擺脫心中的那冰冷如錐的涼意。

一口氣跑到大悲寺的時候,桑茴隻覺得自己嘴裏都是腥甜的血腥味。

那條被繩子拴起來的魚早就停止了搖擺,灰白色的魚眼睛透著絕望,宛若桑茴眼睛裏的東西。

桑茴一邊喊著南宮素的名字一邊往裏麵衝,暗地裏的蘇暖看了看南宮素,南宮素搖了搖頭,蘇暖又祭出了婆娑扇,桑茴無論怎麼衝都像是有什麼屏障一般,根本邁不上前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屋子就這麼被燒成了一片廢墟。

那劈了啪啦的聲音像是一聲聲的催命符咒,催的桑茴心焦,他的阿素在裏麵,他心心念念的阿素此刻就這裏麵,所有的血似乎都在往上湧著,眼前一黑,桑茴就暈了過去,那樣一個堅強嗜血的男人就這樣轟然的倒了下去。

蘇暖手疾眼快的用婆娑扇接了一下桑茴,防止他摔傻了給自己添因果。

“去看看他吧。”蘇暖對南宮素說著,兩個人的身影又閃現了出來。

南宮素走到了桑茴身邊,像小時候一樣用手整理他的衣襟,隨後又將他蓬亂的頭發整理好,最後握住了他的手,“哥哥,我走了,好好保重,有緣自會相見,若是再見必會認出彼此的,若是無緣,不必強求。”一顆淚奪眶而出,滴在了桑茴的臉上。

南宮素說到這忍住了所有的情緒,咬了咬嘴唇後回到了蘇暖的身邊,“我哥哥怎麼辦?”

“雲水會解決的,你還要不要去看看喬安之,若是去我們即刻啟程。”蘇暖給了南宮素很大的自由度,拋出問題後就不再看著她,而是自己玩著扇子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