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聽到這些以後沒有立刻反駁,考慮很久之後才答應了。
喬安之站起身來將白胖子的環扣解開了,看到白胖子鮮血淋淋的腿忙命人請太醫來包紮。
包紮好以後白胖子又讓人給它腿上的海螺擦幹淨,看到海螺幹淨了才展翅飛了起來。
喬安之看到後沒有任何阻攔,放任它離去後當場下旨,白將軍乃先帝所愛,北楚向來尊崇孝道,以後若是白將軍在受一點怠慢,負責照顧白將軍的人一律處死,親族一律流放。
這道旨意和那兩個小宮女被處死的消息瞬間就傳遍了整個皇宮,人們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有賈琪察覺到此事定與南宮素有關。
雖然南宮素和周氏夫婦離奇不見了,但是賈琪對他們的防範之心從未減退過,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喬安之是愛著南宮素的,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此刻得到這個消息後更是妒火中燒,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隻能任由嫉恨蠶食她的心。
白胖子白天會去喬王府等著南宮素,等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就會回去,平日還好,總算是做到了相安無事,可是每到初一十五這種正日子的時候白胖子就會雄赳赳氣昂昂大搖大擺地去喬安之和賈琪的飯桌上,使勁地鬧騰,後來甚至公然稱皇後不止賈氏一人,南宮皇後在寺院祈福,夫妻本為一體,喬安之也應該在正日子沐浴更衣誦經禮佛清心寡欲,一席話說得賈琪臉色大變,怒火中燒的吼出了一句“大膽”。
白胖子不甘示弱,據理力爭,最後甚至搬出了先帝爺的口諭。
在一旁服侍的太監宮女們隻覺得膝蓋處特別軟,一個個的不由自主跪了下來,唯有喬安之神色如常,沉靜良久後才說了一句:“罷了,我現在就去焚香沐浴抄寫經文。”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賈氏更是失聲阻止,叫了一聲皇上。
喬安之貌似恍然大悟的樣子,問了句:“琪琪也要一起嗎?”
賈琪隻得點頭同意。
至此,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的例行之事都變成了焚香沐浴抄寫佛經,賈琪雖然恨的牙根癢癢,但也無可奈何。
轉眼到了乾興三年年初,由於北楚幾代皇帝的努力,再加上喬安之的輕徭薄賦,廣開言路,北楚政治清明,軍事強盛,不要說一向軟弱的大鄴,就是連一向國力鼎盛的西漠都有拋在腦後的架勢。
此刻的喬安之誌得意滿,不僅追封生母為太後,還公然為小喬生父一族平反。
但是那些山呼萬歲之聲卻讓喬安之更加寂寞,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喬安之總會來找白胖子,白胖子這兩年多來以看得見的速度衰老了,羽毛稀疏,眼睛也無神黯淡了許多,整個的精氣神也似乎全然消失了一般,雖然每日還是會去王府,但是回來以後需要休息很久很久。
喬安之以為又是下人照顧不周,大怒之下進行徹查,才發現下人們真的是盡心竭力,當問及原因之時,那個太醫才戰戰兢兢的答道,稱:“白將軍雖然堪稱靈禽神獸,但是畢竟年歲已大,出現衰老是正常的,而且”,說到這太醫看了一眼喬安之的臉色後方說:“而且白將軍的衰老似乎是一瞬間開始的,這些天來耗的都是之前的底子,現在已然油盡燈枯了。”
喬安之聽著太醫的話半晌沒有說話,眾人看到喬安之陰沉如止水的臉大氣都不敢出,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默不作聲。
“你們自求多福。”
喬安之半晌才說出了這句話,眾人聞言齊齊跪下哆嗦成一團卻不敢求饒。
喬安之看著那些跪著的人,怎麼努力都看不到他們的臉,看到的唯有發髻,喬安之自嘲著,那些明豔動人真情實感的臉去哪了呢?
喬安之起身來到白胖子處,白胖子此刻也睜開眼睛,努了努嘴:“本胖這些天總是夢到以前和素素小喬在一起的日子,看來時日無多了,才會隻能在夢中相見,”白胖子說完之後若有若無的歎了一口氣,“喬安之,你幫我把黑色海螺摘下來,我想見見小喬他們,現在很想小喬的刻薄和周公子的美食,若是再不抓緊,有生之年可能真的再無相見的可能了。”白胖子難得的悲觀。
“你不會死的,我們一定能等到素素的。”喬安之執拗固執地說。
“不是本胖吹牛,本胖見過的生老病死比一些人見過的陰謀詭計都多,若是貪生怕死本胖在素素出事之時就走了,又何必等到現在,隻不過本胖突然想明白,自從險些被馴為傀儡後所見的都是些醜態,孜孜不倦追求的也不過是長生不老,修仙成道,最後才知道自己追逐了這麼久不過是想尋些溫暖而已,純粹不含雜質的真情,要說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等到他們一起來給本胖踐行而已,不知道以本胖之前的作為還能不能有下一世,所以本胖隻想在老地方和一群老朋友最後見一麵,否則真怕哪一天帶著遺憾就這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