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傾城躺著玩著自己的手指甲,聲音有些暗淡的說,語氣裏都是失落和憂傷。
“哦?怎麼回事?”
蕭賢拿著勺子的手沒有拿穩勺子,勺子險些落在了碗裏,那個“哦”字有些失態,隨後“怎麼回事”就恢複了常態,蕭賢說話的時候沒有讓俞傾城看到自己臉上雀躍的表情。
“就是我喜歡上一個人,我以為他對我不一樣,但是現在才知道人家隻是因為我姓俞,才會讓我覺得與眾不同。”
俞傾城的聲音裏雖然平齊,但是還是能夠聽出落寞的心事了。
蕭賢抬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光景,陽光正好,明媚又通透,蕭賢眯了眯眼,陽光猛然闖進了自己的心裏,嘴角上揚,喝了一口碗裏的粥,很甜。
“你的心上人是就是那個南齊的二皇子吧?”
蕭賢看似風輕雲淡的問道,其實那顆心早就緊張的不能自製。
“你怎麼知道?”
俞傾城看了一眼背著自己喝粥的蕭賢,有些詫異的隨口問道。
“這有什麼難猜的。”蕭賢喝完粥後用帕子擦了一下嘴和手,走到俞傾城的床前繼續說道:“若不是重要的人你怎麼可能不顧艱險的從幽州來到上京,遇到危急時刻情願用自己換了葉珵的命,當然你也可以說是來上京閑逛,不過這個借口我可不相信,你若真把我當成朋友也應該不會騙我的是不是?”
蕭賢來到俞傾城的床邊給俞傾城遮了一道灰色的陰影,隻不過這道陰影卻一點也不冷漠,反而帶了一點暖意。
“嗯,就是他,隻不過人家不喜歡我。”
俞傾城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臉,將所有的情緒都遮了住,悶悶的帶著一些少女獨有的憂傷。
“是他親自和你說的?”
蕭賢見俞傾城蓋住被子不再看自己,自己則幹脆毫不掩飾的露出了笑意,坐在俞傾城的身邊轉著床邊掛著的流蘇。
“不是,是我自己無意中偷聽到的,當時葉珵和那個展和安說話被我聽到的。”
蕭賢聽俞傾城這麼說心裏一副了然,嘴角那抹笑像是春天開滿遍地的花。
“也許是你聽錯了呢,你這麼討人喜歡,怎麼會有人說出不喜歡你的話來呢?”
蕭賢想知道那天俞傾城到底聽到了什麼,才能夠找到對策,所以循循善誘的問著。
俞傾城此刻心裏悶的厲害,一股子的話都憋在了心裏,不知道找誰去說,此刻遇到這麼好的傾聽者,又是與葉珵人等毫無關係,所以那些心裏話就像決堤的洪水,嘩啦啦的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沒有直接說了,聽那意思應該是展和安在問葉珵對我是什麼意思,葉珵就說他對我這般隻是因為我是我爹的獨親,俞家又和柳家交好,他是以我為踏板拉攏俞柳兩家,這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嗎?這難道還不夠嗎?”
說到這裏俞傾城的頭從被子裏伸了出來,似乎是被子裏的空氣不夠,憋得喘不過氣來。
“這也許是你誤聽了,當然不是說你聽錯了,而是說你聽的不全,比如之前他說的是喜歡你的人,隨後又說的這些,隻不過恰巧前麵你沒聽到,隻是聽到了後麵,你怎麼沒有親自問問他?莫非是不好意思?如是因為你臉皮薄,我可以替你問問。”
蕭賢雖然嘴上說的很輕巧,但是攥在手裏的穗子都快被攥斷了,暗暗的咽了幾下口水。
“我當時被發現了,一害怕順勢就問了。”
俞傾城眼睛空無一物的看著床頂,悶悶的說著。
“發現了就發現了,這有什麼,你怎麼會害怕呢?莫非,”蕭賢說道這裏雙手抱著胳膊,看著俞傾城若有所思的說著,那個“莫非”兩個字拉的很長,打量著俞傾城的臉繼續問道:“莫非你在聽這個的時候還聽到了別的什麼?”
“你怎麼,”俞傾城突然側過身,看著蕭賢,剩下的那半句“什麼都知道”被自己活生生的咽了下去,眼簾下垂,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那天自己與葉珵的對話,隻覺得腦子裏亂亂的,一方麵想和蕭賢好好說說話,另一方麵又想起自己答應過葉珵不能將那日聽到的話說出去,若是真如葉珵所說自己要是告訴別人會害死他的,那自己不是要內疚一輩子?
算了算了,俞傾城實在是想不明白理不順頭緒,一把將被子拉起來蒙在自己的頭上,隔著被子甕聲甕氣的說道:“不說了不說了,好煩好煩啊。”
說完還重重的用那隻好腳踢了兩下被子,使勁的翻了個身。
“其實呢,我覺得那個二皇子也不容易,”蕭賢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俞傾城的反應,發現俞傾城什麼動作都沒有,一動不動的躺著就知道她有在聽自己講話,繼續說道:“我聽說這個二皇子葉珵和大皇子葉瑾雖同為皇子,但是待遇卻天壤之別,在京師的時候曾聽人說過,大皇子深得皇上喜愛,兩位皇子吃穿住用度都不盡相同,甚至是大皇子手下的人都敢公然欺負二皇子,這個二皇子又生性懦弱,所以吃了好多虧,再加上兩人母家地位相差懸殊,我聽說大皇子之母是皇貴妃,而二皇子的母親一個小小的妃子,雖然曾經得寵,可是卻不知為何驟然失寵,大皇子娘家之人皆是朝廷重臣,手握重權,而二皇子母妃家中卻是人單勢孤,聽說二皇子外祖父許宏遠在許妃入宮前默默無聞,發跡也是靠著許妃的恩寵,這樣的皇子做起來真的不容易,現在又一個人孤零零的被打發了北宛來,名為學習,兩國交好,實質上不還是做質子嗎?這個你知我知,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