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槍聲一響,吃飯的客人們也驚呆了,都扭頭向二樓張望,小警察也蒙了:“咋,咋,咋回事兒?”聽到孫奎的喊叫,急忙端起槍“嘩啦”一下推上子彈,站起來就要奔二樓衝上去。說時遲那時快,彪子一抬手,酒杯飛了出去,“啪”的一下打了個正著,正中小警察的後腦海,小警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砸倒在地。等客人們省過味兒來,頓時亂成一團,碰桌子撞椅子的,跌跌絆絆往門口跑,轉眼間,客人們跑個精光,連店小二和店老板也不知去向。而彪子這個舉動,著實讓那女人有點猶豫,遲疑了一下,對他略一點頭算是感謝了。女人忙拔出手槍,掰開扳機,閃到門口,一邊聽著樓上的動靜,一邊注視著街麵。不遠處已經傳來了鬼子的吆喝聲和腳步聲。
隨著槍聲大亂,一個人影從二樓“蹬蹬“地跑了下來,瞬間就衝到了門口,對那女人喊道:“撤。”兩個人一前一後,奔了出去。緊跟著孫奎和大野合子也從二樓飛奔下來,手中槍還對著門口“啪啪”的射擊著。
彪子見此景,雙手一抱頭急忙鑽進桌子下麵,嚇得渾身發抖。
這時,柴榮也戰戰兢兢、臉色蒼白地從二樓捂著胳膊走下來,嘴裏還不停地在喊:“抓刺客,快抓刺客。”
孫奎和大野合子追出去沒多遠,正遇上奔這裏來的鬼子小隊,大野合子急忙指揮鬼子們去追刺客,自己和孫奎見刺客沒了影,就悻悻的轉了回來,急忙跑到柴榮身邊,查看著柴榮的傷勢。
“柴老板,傷的重不重?”大野合子焦急的詢問著。
“沒事兒,沒傷到骨頭。”柴榮回著,說是不重,子彈在裏麵那也是疼痛難忍。柴榮的臉上汗珠子劈裏啪啦往下淌著。孫奎也顧得上地上躺著的小警察了,忙說道:“柴兄,趕緊去醫院吧,快。”
大野合子攙著柴榮,也一個勁兒的催促:“快快地,快快地,去醫院。”
柴榮捂著受傷的胳膊咧一下嘴,四下瞧了瞧大聲喊道:“彪子……彪子呢?”
“在這,在這。”彪子哆哆嗦嗦的從桌子底下出來,看樣子是被嚇得夠嗆。哆裏哆嗦來到柴榮身邊:“先生,我……。啊?先生,你咋了,你咋受傷啦?”說著彪子就扶上柴榮的胳膊,柴榮一見彪子的這般模樣心裏“撲哧”樂了:好小子,真有你的,行,挺像。經彪子一扶,疼痛感又一次傳來,柴榮“嘶嘶”地咧開了嘴。
大野合子和孫奎見狀,又急忙催促。
原來這一切都是柴榮叮囑的,隻要樓上打起來,彪子必須把樓下的障礙掃清,就是說不能讓孫奎帶來的警察衝到樓上來,還要把自己偽裝起來。 還好就一個小警察,解決起來易如反掌。要是三五個警察,恐怕解決起來比較麻煩一些。彪子做到了,還裝得挺像那麼回事兒。柴榮心裏高興,但傷是真的,疼在肉上啊,他咧著嘴“呀,嘶……”
“柴老板,謝謝你救了我一命,謝謝。”大野合子對柴榮深深鞠了一躬,又說道:“孫局長,趕緊送柴先生去醫院,我的,回去報告派人搜查,八格牙路,這些混蛋殺手。”
“嗨。”孫奎應著,便攙住柴榮,對彪子喊道:“發什麼愣啊,趕緊找車去呀?”
“啊。”彪子轉身跑出去,不一會找來一輛黃包車,和孫奎一起扶著柴榮坐好,“快,去陸軍醫院。”
車夫應著拉車就走,孫奎和彪子跟著小跑在後麵一路小跑地去了日軍陸軍醫院。
從孫奎口中得知,柴榮胳膊挨的這一槍,本來是對著大野合子的,槍響的時候,柴榮不知道怎麼就擋在了大野合子前麵,就這樣為大野合子擋了一顆子彈。
這一切拿捏得如此準確,恰到好處,正是柴榮精心計算的。為大野合子擋一回子彈,就等於救了大野合子一命,大野合子也是人啊,尤其還是個女人,能不懂這個道理嗎?不說大野合子是否看得出來這是必然的,也且不說她能不能報恩,單說柴榮為她挨這一槍,就足可說明柴榮是站在她這一邊的,是靠在他們大日本皇軍這一邊的。很可能借此機會可以解除大野合子對柴榮等的戒心,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監視柴榮的行動了。所以這一槍,柴榮覺得自己挨得是值得的。
人有暴懨的一麵,也就有乖順的一麵。不管大野合子怎麼想,柴榮一定得賭上這一把,他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否則有這麼一個女魔頭在身邊,縱有萬般本事,也會令你難以施展。
果然不出柴榮所料,大野合子因為這件事轉變了對柴榮的態度。
大野合子回去向大野正雄報告了情況,又分派了人手去搜捕國民黨的殺手。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來到了日本陸軍醫院,來探望柴榮的傷勢。
醫院手術室門前,彪子和孫奎正焦急地在那裏打轉轉,不時的透過門縫還向手術裏麵看著,一見大野合子趕到,又忙和大野合子打招呼:“合子小姐,凶手抓到沒有?天殺的,把我們老板傷成這樣。”
大野合子按按彪子的肩頭,此時她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和彪子一樣焦急不安,“凶手跑了,我的行動隊正在搜捕,放心,我一定會給柴先生一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