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柴記商行突然多了不少客人,二虎忙著招呼著,大胡子在櫃台裏冷眼瞧著。這些人既不問價也不看成色,就在櫃台邊上站著東瞅瞅西望望的,任憑二虎怎樣熱情介紹,沒人搭理一句,弄得二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隻好給大胡子遞個眼神,大胡子不易察覺的搖了搖頭,二虎隻好喊道:“各位,請隨便看看,看有相中的沒有?”
在二樓的綢緞櫃台前也站著幾個人,這幾個人的眼光一直瞄著柴榮的辦公室,管理綢緞的小夥計看這些人也不像買東西的,就沒搭理他們。
樓上樓下的人已經站了半個多時辰,還是沒有走的意思,很多買東西的客人被他們擋在一邊,根本沒法看成色或者問問價碼,有的人似乎覺察出什麼了,幹脆就走人了。
有了這幫人在商行裏耗著,生意根本就做不成,二虎心裏有些急了,臉色也難看起來,要不是大胡子用眼神攔著,二虎說不定就要把這些人轟出去。
柴榮的房間裏,彪子正低聲和柴榮說著什麼。
“你確定這些人是黑龍會的?”柴榮輕聲問道。
“絕對不會錯,這些人裏有幾個和我照過麵,我能認出他們。”彪子回道。
“怎麼回事兒?黑龍會和我們沒有瓜葛呀,今天怎麼會來這麼多人?”柴榮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
“隊長,我看這些家夥是有目的的來搗亂,這些人仗著鬼子的勢力在新京橫行霸道,老百姓又惹不起他們,幾乎沒有人和這些家夥來往,咱們和他們更沒關係了,是不是誰指使他們來的?”彪子說道。
“你懷疑有人指使他們?”
“要不,怎麼解釋呢?”
“奇怪了,這些家夥不吵不鬧的,難道就這麼耗著到關店門嗎?”
大野正雄此時和河內正得意的喝著茶。
“河內君,你這招還真行,那個柴榮這個時候是不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呢?哈哈……”
“長官,黑龍會本來就是咱們自己人,讓他們做這個最合適了,柴榮再聰明狡猾,也不會想到黑龍會會為我們監視他們,哈哈……”
“有西,隻要限製住柴記商行自由出入,這些人就沒有機會了解外麵,我們就可以放心的做我們的事情了。不過河內君,這件事不要做得太過分,畢竟柴記商行是新京招牌商行,連將軍都會給他們麵子的。”
“河內明白,長官放心。”
“有西,來喝茶。”大野正雄笑的眯著眼睛,又給河內倒上茶說道:“監獄方麵希望河內君要多多關照,這個關係到皇軍在中國的戰局,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嗨,請長官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河內向大野正雄深施一禮,應道。
柴記商行裏看似很熱鬧,內部人都明白,這個下午什麼事兒也沒做成,好不容易挨到那些不明來曆的家夥們走了,柴榮便讓二虎關了店門,並把大夥兒都找來開了個臨時會議。
“隊長,咱們得想個辦法呀,不然被這些人一攪合,啥也幹不成了。”大胡子看看大夥,撓了一下頭皮說道:“今天,這些人是故意讓我們難看啊,是有預謀的,不知道是誰指使的?”
“還有誰?日本人唄,隊長。是不是小鬼子發現什麼了?”彪子應了一句。
“日本人?”胡蝶一聽這些家夥和小鬼子有關係,眼睛瞪得溜圓,氣得直跺腳,說道:“該死的小鬼子,竟然這麼囂張。”
“胡蝶,現在咱們不是生氣的時候,還是聽聽隊長的意見吧,隊長,說吧咱們怎麼辦?”柳飛燕畢竟是成熟的,此時安慰著胡蝶。
“我暫時也沒有好辦法對付這些家夥,人家隻是在店裏看貨物,也沒吵鬧搗亂,我們是沒有理由把他們轟出去的。”柴榮苦笑一下,搖搖頭應道。
“那怎麼辦?這麼耗下去,對咱們很不利呀。”柳飛燕窩心的說著。
“也不是沒有辦法。”劉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可以晚上出去,這樣會更隱蔽些。”
“晚上?”胡蝶一愣,想說什麼又沒說。
“我看可以,鬼子現在把他們放在了明處,我們就在暗處開展活動,隻要時機成熟。一樣也能給他們來一個致命的打擊。”柴榮對劉誌流露出讚揚的眼神,接著說道:“特高課又來了一個行動隊長叫什麼河內,這個家夥陰陽怪氣的,外表看上去城府很深,我在警察局見過他,似乎還沒有對咱們產生懷疑,以後要多留意這個家夥。”
柴榮的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警覺,特高課裏自從行動隊長大野合子失蹤後,再也沒有聽說有新行動隊長加入,就連特高課長的職位還是空缺呢,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行動隊長。小分隊裏都知道大野合子和柴榮的關係,因為大野合子失蹤了,大夥還分頭找過,至今都沒有消息,此時聞聽特高課有新人加入,大夥兒心裏明鏡似的,都明白大野合子一定遇害了,要不特高課怎麼會派一個行動隊長呢?礙於柴榮的情麵,大夥兒誰都不提這事兒,就怕柴榮想起大野合子,徒增傷感。其實柴榮自己心裏更明白隊員們的心思,為了不讓大夥兒為自己著急,他表麵上看似乎淡忘了大野合子,但是心裏卻一直存著大野合子的影子,柴榮非常想弄清楚大野合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怎麼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