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子一個縱身躍起,飛速向裝甲車奔去,就在此時,四條火蛇襲向了發子,子彈追著發子“噠噠噠”的亂叫。突然發子一個前撲撲倒在地,小腿流出鮮紅的血,一顆機槍子彈鑽進了他的小腿肚子。
“發子。”富貴在發子身後看的是一清二楚,也急忙奔向了發子。
“噠噠噠”機槍又對著富貴一陣掃射。
富貴隻覺得胸前一悶,雙眼冒出了金花“撲通”一聲栽在了發子身邊。
“富貴,富貴。”發子連連搖晃富貴的身軀,富貴緩緩睜開雙眼,衝發子苦笑一下:“發子,扶我一把,我們把那個鐵疙瘩給炸嘍。”
兩人相互攙扶著,緩緩抬起頭看著裝甲車,一步一爬地挪向裝甲車,他們身後的子彈更加瘋狂了,兩個人微笑著看了看鬼子飛來的子彈,神情是那樣的堅強和鎮定。
大胡子通過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也看到了發子和富貴,心裏一下就明白了兩人的用意,嘴唇顫抖著:“好兄弟……我的好兄弟,我幫你們一把吧。”
“劉誌,把探照燈消滅。”大胡子看著發子和富貴,一抹模糊的雙眼,對劉誌喊道。
“啪啪”兩槍,探照燈沒了光亮,失去探照燈的照亮,裝甲車這麵是黑乎乎的一片,碉堡裏還是拚命鑽出火舌撲向了發子和富貴,兩個人再次中槍倒地,卻又堅強的爬起來。
“兄弟,堅持一下,就快到了。”發子扶著富貴,還在慢慢的爬向裝甲車。
大胡子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雙眼中已經不再是淚水了,接替淚水的卻是一股子仇恨:“劉誌,瞄準碉堡,打。”話音一落,自己的狙擊步槍子彈已經飛進了碉堡,緊跟著劉誌也讓另一個碉堡啞了火。兩個碉堡失去了火力,另兩個碉堡沒多一會兒也沒了聲息。沒有碉堡機槍的猛烈射擊,發子和富貴也感覺到了輕鬆,兩個人相互攙扶著拚勁全力衝向了裝甲車。塔台上的鬼子發現了發子和富貴的身影,急忙把槍口調轉過來,對著兩個人就是猛烈射擊。發子和富貴口中又多出了一股鮮血,四隻手也搭在了裝甲車的邊緣上。
“兄弟,看你的了。”富貴雙手死死抓住裝甲車兩端機甲,對發子猛地大喊一聲:“上去。”
發子雙腳慢慢踩在了富貴的肩頭上,富貴忍著渾身劇痛,死死咬著牙關,掙紮著慢慢站起身來。發子就在這時奮力往上一躍撲在了裝甲車透氣蓋上,裝甲車依舊慢慢向前推進,富貴卻帶著微笑緩緩地倒在了車轍上。
發子解開衣服脫下,把所有的手榴彈都放在了衣服上包好,擰開三顆手榴彈帽,拉出導火環,回頭看看倒在地上的富貴:“兄弟,我來了。”
發子拉開導火環,手榴彈冒出了青煙。發子單手抓住裝甲車透氣蓋手柄,奮力掀開了透氣蓋,把冒著青煙的手榴彈扔進了裝甲車裏,口中吐著鮮血,雙眼帶著安詳帶著微笑,用身子壓住了裝甲車透氣蓋。
“發子……”大胡子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頓時顯得多麼的無能為力束手無策,悲壯地大喊一聲:“發子兄弟……”
夜空中,“發子兄弟……”回聲是經久不息。
“轟”隨著一聲巨響,小鬼子裝甲車竄出了一股子黑煙,裝甲車便一動不動的停在了那裏燃燒起來。
監獄裏的鬼子守軍兩個大佐也是眼睜睜地看著裝甲車被炸,氣的是上躥下跳,窮凶極惡地命令士兵向南門小樹林衝鋒,沒有了裝甲車的掩護,小鬼子似乎也放開了手腳,一個跟一個從監獄大門跑出來,衝向了小樹林。
張德彪身邊已經沒有幾個能戰鬥的戰士了,張德彪看看死去的兄弟們,雙眼噴出了怒火,他等著猩紅的雙眼,端起一挺輕機槍對著衝上來的鬼子就是一陣掃射,剩下的幾個戰士也瘋一般對著小鬼子開槍。可是小鬼子太多了,而且也是拚了命的往前衝,情況是顯而易見,用不了幾分鍾,小樹林的陣地就會被小鬼子淹沒。
隱藏在狙擊點的大胡子和劉誌也是十分危急,一股小鬼子在塔台機槍和碉堡機槍的策應下,也快速衝向了他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抗聯第三軍一縱隊及時趕到了小樹林,幾百條槍幾百顆子彈一下鑽進了鬼子堆,打得是小鬼子鬼哭狼嚎,衝上來的小鬼子被這突然猛烈的一打擊,頓時潰退下去,跑回了監獄。張德彪也顧不上和來的這支部隊打招呼,他此時已經殺紅了雙眼,機槍的子彈一直追著小鬼子的屁股打著。
一縱隊隊長和戰士們衝過來把張德彪扶住,張德彪回頭看了一眼來人,隻說一句:“往死裏打。”人就暈了過去。
張德彪的身上大大小小不滿了彈孔,股股鮮血從全身上下往出流淌著。
小樹林突然多出來抗日援軍,這對監獄的小鬼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兩個大佐急忙商議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