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停止了炮擊,柴榮便讓大家做好了戰鬥準備。
莊稼地裏被燒掉的苞米杆,彌漫著苞米的香味,戰士們都緊握著手中搶,推上子彈,等待著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柴榮回頭看看漸漸逃進莊稼地深處的老百姓,又看看身邊這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眼睛濕潤了。柳飛燕看著懷裏已經沒有氣息的劉誌,嘴唇顫抖著,淚水噗噗地流下來。
“柳姑娘,你帶著劉誌走吧,我們掩護你。”柴榮輕聲說道。
“不,隊長,我不走,就是死我也要和劉誌死在一起。”柳飛燕倔強地抬起頭,摸了摸淚水,又狠狠地說道:“就是死,我也要拉幾個小鬼子來陪葬。”
旁邊的胡蝶也是淚眼朦朧,輕輕偎在柳飛燕身上,向柳飛燕傳遞著姐妹情深的氣息,彪子偷偷抹掉流出來的淚,緊緊盯著孫家村。二喜匍匐過來:“隊長,你們撤吧,我掩護。”
“不,我們不能就這麼撤下去,身後的老百姓還沒有走遠,我們得堅守這裏,給老百姓贏得撤離時間。”柴榮鎮定的說道。
幾個人都默默地抱定那裏一個信念,就是保護好老百姓的安全。
“隊長,小鬼子奔莊稼地來了。”彪子發現小鬼子已經向莊稼地移動,急忙向柴榮彙報。
“準備戰鬥,大家瞄準一點兒,等鬼子靠近再打,爭取多消滅幾個小鬼子。”柴榮一字一句的說完,掰開了駁殼槍的扳機。
青木帶著小鬼子們來到了莊稼地,看著這些枯黃的苞米杆,嘴角一歪發出陣陣冷笑:“燒掉它們。”
見小鬼子要要燒莊稼地,柴榮也急了,這片莊稼地掩護老百姓的最後一道屏障了,雖然經過了一場炮火的洗禮,燒焦了一部分,但是大部分還在縱深延長,老百姓藏身的最佳位置,如果燃燒起來,這片枯黃的莊稼地將會蕩漾無存,老百姓也會被無情地火海淹沒。
柴榮一急,命令道:“開槍。”
小鬼子距離莊稼地隻有十多米遠,根本沒想到莊稼地的邊緣還會有人藏身,一下子被苞米地裏飛出來的子彈撂倒了十幾個,青木嚇得慌忙蹲在了高坡後麵,頭都不敢抬了。
其餘的小鬼子,也都慌忙向苞米地裏射擊,霎時間,苞米杆被子彈打得斷了不知道幾節,柴榮等失去了苞米杆的遮擋,全部暴露在小鬼子眼皮子底下,柴榮急忙喊道:“後撤十米,快。”
動作快的,躲開了子彈的射殺,動作慢一點兒的被子彈擊倒在地壟溝裏。
柴榮等快速向後撤離了十多米,再次舉槍向小鬼子射擊,小鬼子又倒下幾個。小鬼子也瘋了一樣,向苞米地裏開槍,又打折了一片苞米杆。
“後撤,快。”柴榮再次下令向苞米地深處撤退時,小鬼子已經衝進了莊稼地,追著他們射擊。有幾個戰士犧牲了,能撤下來的隻有幾個人了。小鬼子追的腳步瘋狂了,子彈比人更瘋狂,無情地對著苞米地裏開槍。
柴榮看看身後這片莊稼地,也不知道老百姓撤到了哪裏。柴榮突然拉著彪子說道:“彪子,胡蝶交給你了,一會兒和小鬼子打起來,立即帶著胡蝶、柳飛燕撤離,她們需要活下去,懂嗎?”
“不,我不走,讓胡蝶和柳姑娘走,我留下來打鬼子。”彪子也紅了眼,拒絕道。
“彪子,柳姑娘不是咱們抗聯的人,你要好好保護她撤出去,胡蝶太年輕,做事衝動也需要你幫助她成熟起來,快趕緊帶著她們走。”柴榮催著。
“我不走。”
“這是命令,執行命令。”柴榮真急眼了,又說道:“別忘了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快走啊。”
“隊長?”彪子眼睛裏帶著乞求,看著柴榮。
“快走!”柴榮怒吼著催促道。
彪子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找到胡蝶和柳飛燕,二話不說拉住兩個人的手,就往莊稼地深處跑。
“彪子,你這是幹啥?隊長他們還在打鬼子呢?”胡蝶掙脫了彪子的手質問道。
“我也沒辦法,這是隊長下的命令。”彪子抱著腦袋蹲在了地壟溝裏,眼淚唰一下流了下來。
柳飛燕也流下了眼淚,說道:“隊長從來沒有這樣對我們下命令過,我明白了,彪子、胡蝶快走吧?不要誤會隊長的良苦用心。”
“柳姐姐?你?”胡蝶很不解地看著柳飛燕,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彪子一抹淚水站了起來,說道:“上級指示我們,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必須在新京城隱蔽起來等待命令,隊長這是……唉!”
“我懂,我執行命令就是了。”胡蝶也擦掉了流出來的淚水,輕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