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聯手玩把戲誆騙於她,就是為了讓她親自張羅起來,順理成章地進宮,好讓他們的孩子名正言順的落地麼?
此後她瘋狂了一樣多番求證、質疑、以及盤問那倆人,整個人都要瀕臨崩潰了。其實隻要他們開口,她又何嚐會阻撓雲雪進宮,可是他們這麼背著她暗度陳倉,把她當作了什麼?而她這個發妻又算作什麼?
驕傲如她,還甚至一度試過絕食自殘,想著能引起他們的負疚之心,可是這作賤自己的行當完全沒有用,直到一個月後哥哥慘死邊疆、嫂子周氏被迫自縊身亡才徹底讓她心冷清醒了過來。
清醒了之後,她好生保護著自己與腹中的孩子,為防冀兒在雲家無端出意外,還把他接到了身邊錯眼不開的看著。
然而就在今日,自己稍為一個不慎就讓內賊占了空子,這個內賊乃她的貼身嬤嬤杜氏,她萬萬沒料到看著她從小長大的嬤嬤也會生出異心,不僅暗中讓她喝了含有胎漏藥的茶水,還領冀兒來到了偏殿,在高高的白玉台階之上,讓人從背後一把推了他滾下去!
“聽聞冀兒出事了,妾身放心不下,便趕過來看看,來到這裏又發現姐姐因為冀兒出事了,精神不大好,發了怒,命人火燒了整個鳳儀殿。”
“那邊還有好多無辜的宮人,姐姐說這事怪我,皇上,妾身……妾身……真是不知怎麼辦至好了。”
雲雪瑟瑟發抖,嗚咽著投進李煜景的懷裏:“皇上,冀兒沒了,妾身也是好傷心,可錯不在那些宮人身上,皇上快讓人把她們都放出來吧,也好……也好為我們的皇兒積些福德……”
李煜景輕拍著雲雪的後背,看著她嬌弱的模樣心疼不已,淩厲的一個眼刀子便朝雲晏剜去,這個女人的心眼曆來就狠。
她與他聯手除掉當年最強勁的對手宸王時,她便在最後吩咐手下人給了個趕盡殺絕,連宸王府上以及親信手下的那些家眷婦孺們都沒有放過,心狠手辣的勁頭連男人都會自歎弗如。
但這麼些年他們一路血雨腥風相扶持著過來,他對她到底還是生了些感情的。
原想著她大哥擁兵自重,對帝位已構成了無端威脅,便設法除掉了,也算是剪斷她最強硬的羽翼,讓長長記性,留她一條性命安度餘生。
但如今,看她對跟隨了自己多年的宮人都能如此狠絕,留著她,隻怕會對雪兒母子不利。
“娘娘!”
雲晏忽地聽到芙蕖在身後嘶啞著聲音喊她,芙蕖是會些拳腳功夫的,不一會兒她就已飛步趕至了她跟前。
“娘娘?!您怎麼樣了?”
芙蕖跪蹲下去,雙手哆嗦著扶住雲晏,看到自個兒主子渾身是血的虛弱模樣,心都要碎了,紅著眼眶瞪了前麵二人一眼,便咬牙切齒道:“娘娘,奴婢恨不得這就拚了性命也要替您去殺了那對狗男女!可是……”
“芙蕖……。”雲晏拉她手,身上的疼痛令她聲音細若遊絲,“你沒被關在裏麵,太好了……去,去把門打開……把宮人們都放出來。”
芙蕖一聽,抬手抹了把淚水,嘶聲道:“娘娘,奴婢要說的就是這個,正殿大門以及偏門都給上百枚長釘打死了,奴婢都試過了,無一個門能動的,而且……而且……偏殿這裏也給澆了燈油,火很快就會燒過來了,娘娘,奴婢現在就帶您走!”
雲雪看芙蕖似是要帶走雲晏的樣子,唯恐今日前功盡棄,便伏在李煜景懷裏打了個哆嗦,手撫肚子細泣著聲音訴說:“皇上,就是這個惡奴燒的鳳儀殿,妾身有些怕……。”
李煜景抬手將雲雪護著:“雪兒莫怕,朕在這兒,誰也動不了你!”
其實他也很不爽,他是皇帝,是天子!
這芙蕖不過皇後身邊一個婢子,方才卻是敢瞪視於他,完全無視於他的天子威儀,更不必說皇後與她大哥曾經的親信部下之流,定也是沒半點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內。
所以他由始至終就沒想過讓皇後一方留下任何血脈,以防將來反噬!而杜嬤嬤就是他布置下來的一個棋子罷了。
芙蕖這惡奴先前與皇後私語了些什麼,由於四周火起,宮裏呼喊聲嘈雜,他也是聽不大清楚,但看皇後不過因為自個侄兒死了,而遷怒於整個宮殿裏所有侍候自己的人,這趕盡殺絕的勁頭,比起以往,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