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閻。”藥姥見孫女兒被擄走,情急之下,姿態都放低得許多,“幫我……救素素。”
數十年已過去,這一聲熟悉而親切的叫喚已相隔了多少年?
魘閻以為,他這一輩子都再也不會聽到她這麼叫他。
他眼底有了些許艱澀與苦楚,回頭看得一眼那小子,見他逆戰著自己體內的痛楚,不顧自己口吐著血,也要緊摟著懷裏那同樣一身鮮血的女人,他內心深處說沒半點震憾,那是不可能!
他深知魘族的攝魂法,那是將人的魂魄牢牢禁錮鎮壓住,受著他的指揮,他指定了他會聽從藥素素的掌控,逆反的話,下場就是個全身撕痛,痛至後邊就會失去意識。
更何況他還中了藥族的控靈藥,這也是烈藥,若是不聽指控,心室肺腑碎裂,吐血而亡。
他聽聞到藥素素的呼救叫喚確實就出現了症狀,但他為了他那個女人,卻仍然頑強與自己對戰,這種視死如無物的行徑,不得不說,他內心深處受到了觸動。
他以為,必然不會出現到吐血的程度,因為他記事以來就沒見過受了此兩種的鎮壓控製,還能逆戰之人。
在這一點上,他比不過他,他微磕上眼瞼,掩住眼底的苦澀與傷痛,曾經,他在心思散亂不定之時,不過一味情藥,就與那風影做錯了事。
不過情藥而已,也要不了他命,他卻就做了對不起阿芷的事……。
相比之下,這小子的堅貞感情與他的倒成了雲泥之別。
這便是他深感對不起阿芷的地方,也是他欠了她的。
“你放心,我會救她。”他安撫著她溫聲道:“夜寐看在你的麵子上,不會對她如何,另一位公子,方才聽素素說是方霖,這小子在小的時候,我倒是見過,說來還是你堂妹的孫兒,應當也不會讓素素出甚子危險。”
他說著就示意那正在給大涼那女人頭部止血的瑾娘過來,將懷中受得驚嚇、哭至失聲的孩子交給她手上,“帶下去安撫,傳靈醫聖手給看。”
瑾娘雙手都是顫抖的,接過孩子連忙就摟入懷裏輕拍著安撫,讓錦葵照顧著娘娘,匆匆就帶著小太子去請靈醫看。
老魘君這才回身與藥姥道:“我先解掉那小子的攝魂術就立刻出發,你也給一份控靈藥的解藥罷。”
藥姥聞言臉色就冷得下來,“你的意思,是不再控製他,這婚事取消?”
她白皙的臉龐此時卻陰涼的很,“那方霖對我家素素有著多年的執念,誰知道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之事,我的孫女兒在你眼裏不值一提,你此時就要救風影那個女人的孫兒?”
老魘君被說得頓時就起了暴躁,風影這個名字橫亙在他與她之間,成了他與她之間永遠無法逾越的傷痛。
可是,即使他對風影再無感情……對與風影的兩個女兒更是沒那個親情可說,然而,終究無法更改的是,那即將要吐血身亡的小子,身上流淌著魘族的血脈。
“他畢竟……是魘族的後人……。”
更何況涅音宮暫時也離不開他的掌持,這小子的能力過人,他這些天略作探詢,也得知了他在天下各處植入的經濟脈絡已如一張大網,等著他一聲令下收宮,屆時能讓天下都掀翻與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