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已問話,她也就再不遲疑了,舉步就往裏去。
因為司璿璣那一段日子試藥,是個啞子,她也是故作不會說話,快步過去將他牽引到桌邊坐下,就輕手給他解開眼部覆蓋著的藥布條。
藥族畢竟是從司族脫離出來的,她也懂些皮毛,自然知道這藥已是可以摘下。
一切都很是順利,藥除下來沒多久,他眼睛就可以清晰視物了。
她在他長久目光的打量下,禁不住就熱了臉,這是個會令她著迷的男人,她能看出司璿璣也是喜歡他,否則不會照顧得那麼細致。
她隱隱有種得意,她們藥族一直就要依附著司家才能生存,司璿璣就是她的主家小姐,這小姐喜歡的男人,若是偏偏隻喜愛她這個藥氏,感覺人生都完滿了許多。
隻是她漸漸得到他的獨一疼愛之後,就越來越霸道。
她忘記了初心,初心不過就是要贏了司璿璣,奪得他的疼愛而已。
可是她被他疼愛慣了,漸漸就想要獨占著他。
他們定下婚約之後,在得知他竟與那風影混上了,她自認為與他之間的感情深厚無比,傷心不已。
她也忍不下這口氣,決定讓他對她愧疚一輩子,也讓他心裏一輩子都惦念著她,這也是一種獨占,讓他永遠一心記著她。
於是有了她的出逃,又有了他的追回。
兜兜轉轉間,事到今日,她都確信,他對她是愧疚與疼愛,恨不得將性命都交與她的,絕不會傷害她。
她在與他培養感情的過程間,也曾在某些場合碰見過那司璿璣。
她有發現他看向她的目光是有著那麼些異樣,可每每有這種時候,她不過稍稍不高興,他立刻就會遵從她的意思,不會再多看一眼。
在她的認知裏,他就是那將全部感情都給予了她的男人,即使那風影得了他的人,也無法得到他的心。
從他對待他與她之間的孩子那個狠勁就可以看出,他對風影沒感情,她藥芷才是他最愛的女人。
至於司璿璣,那就更不用說,那不過是個路人而已,縱使他可能會對她有一點異樣,可怎麼會比得過他對她的深刻感情。
可是此時此刻,他不過是得知當初乃司璿璣救的他,竟就要將她殺了,這感情竟薄弱成這般麼?
“阿閻。”她傷心欲絕,淚水掉個不停,“你……竟然要殺了我麼?”
魘閻從不讓她在他跟前這麼哭泣,嗬護她、疼愛她已成了生命裏的一種習慣,此時見她這樣,卻竟已是厭惡。
曾經有多維護她,現今就有多厭惡。
也許支撐著他一直疼愛她的,不過就是他當初昏迷醒來那天,她給他的那些心動與溫暖。
今日,他得知這些心動與溫暖竟不是來自於她,這一支撐點就突地完全坍塌了。
他忍了又忍,才將心頭的殺意壓下,一甩手將她摔落到地上,冷漠之至,“滾,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阿閻!”藥芷撕心裂肺似的哭喊得一聲,顧不得身上被摔痛,又過去緊緊拉住他手,“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就因為當初不是我救的你,就能全部抹煞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