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皎潔圓亮的無瑕玉盤高掛中央,冷清的散灑著銀白的月光,閃爍在綿延無盡、浩瀚遼闊的大沙漠上。
悄然寂靜的大漠夜晚,萬物俱寂的時刻,沙地之中,隻剩那股桀驁不馴的刺骨寒風,依然在四野徘徊遊蕩,用它沙啞的低沉呼嘯,想在這片被萬物冷落的大地,尋找一處屬於自己的歸向。
沙漠就被這陣陣嗚咽的冷風,掀起一層金黃和銀白交織而成的朦朧紗幕,由近處溢向遠方……
仿佛就是那股無可救藥的依戀,沙漠中,原本聳立如山的龐然沙丘,竟也癡情地隨著流浪的夜風同時離去,在眨眼之間,消失蹤影。
千萬年來,沙漠就在這種無形的動態之中,做著有形的靜態變遷,從遠古直到永恒。
一樣的月光,靜靜的撒遍著沙漠,同時照耀著沙漠深處兩道人影之上,其一高大偉岸如山如岩,另一人身軀筆直如槍如劍。
這二人,正是司徒與穆彥。
大半天的時間都被司徒如提狗一般的提著,穆彥可難受壞了,此刻被放開來,一張嘴就灌了滿嘴的風沙,好容易清理幹淨的嘴巴,適應了當下的環境,他連忙問道:“師傅,這是哪裏?”
司徒笑道:“此乃西漠,位處天衍大陸極西,你的路就要從腳下開始。”
穆彥聞言小心肝頓時一顫,艱難道:“師傅的意思是?”
“從此向東而行,走出這片沙漠,就是你的入門修行。”司徒言罷哈哈一笑,根本就不給穆彥再次發問的機會,便化作一道雷霆的蒼龍,騰空疾馳,眨眼消失了蹤影。
穆彥看著眼前一片的蒼茫,頓感自己的渺小,心中生出一股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奈感,良久方才苦澀一笑,隨地休息了。
次日,天才微微亮,東方的天空冉冉升起的一輪紅日,猶如害羞的姑娘,一張羞紅的俏臉,映襯的整個大漠都添上了一層粉紅的紗裝。
起初,穆彥並不適應大漠的土地,但時間久了也就適應了,腳下步伐越來越快,但大漠茫茫,奔行幾日都覺得從不曾移動過一般。
幾日後……
沙漠的烈陽,不知收斂的施展它無盡的威力,黃沙散發著火燙的炎熱,反映陽光耀目眩眸,砂礫就像被燒熔的黃金,沸騰滾滾的流動著刺目的光波。
遼闊的沙地,或是斜鋪成波紋,或而堆集似丘崗,深陷如穀地,或是平展若水鏡。
無數億萬顆砂礫不停變幻著相異的形狀,或聚或散,在瞬息之間,展現著截然不同的麵貌。
沙漠,處處充滿詭異的險惡,是常人眼中的死地!
特別是,大漠之中時而會鑽出一些黃沙之中的奇詭生物來,它們隱藏在黃沙之中,會突然的襲擊過往的路人,就是穆彥都曾幾次被襲擊致傷,雖都不嚴重,但也經受不住長此以往的下去。
沙漠毒物倒還算不得什麼,對此刻的穆彥來說,最危險的反倒是自己的身體,幹澀的喉嚨如同烈焰在烤燒著一般。
紅日當空,炙熱的陽光烤熾著沙漠,砂礫又將陽光的光和熱全然反射。空氣幹燥得宛似在燃燒一般,除了在大漠之中土生土長的生命,其它生物在這裏很難生存下去。
穆彥才一張口,就覺得簡直想要噴出火來,他甚至覺得,在這麼下去自己就要死在這裏了。
恍惚之間,穆彥似乎看到了一條涓涓流淌的小河,上麵還有這一座小橋,直通彼岸的那邊。在那裏,開滿了妖豔的鮮花,猶如有著特別的魔力一般,能夠吸引人的心神,隻是嗅著它們的花香,穆彥就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穆彥正處於彌留之際的時候,隱隱約約之間,一陣陣呐喊打鬥聲傳入他的耳中,使得他腦海之中的小橋流水頓時煙消雲散。
“有人?水水水……”穆彥那雙無神的眸子,在這一刻陡然發亮放光,瞬間就分辨出聲音的來源方向,身形離玄之箭似得穿梭而出。
越過了一座沙丘,穆彥手搭涼棚遮於眉頭,眯眼遠眺,隻見遠方幾個小黑點正朝著他立身之處迅速移來。
沒多久,穆彥已經看清,那些移動的黑點,原來是五匹駿馬在奔馳,卻是在追逐著一位身著藍灰色袍子的——女尼。
此刻,穆彥哪裏管得著這些是什麼人,他隻知道有人便是有水,當即連忙抬步迎向來騎,這才注意到,五劈馬上的騎士,都是一身如墨的黑衣,其中四人身著勁裝,令人一人卻是墨衫飄風。
而那被追逐的女尼,雖然此刻身染血跡甚是狼狽,卻仍看得出她正值芳年,年齡比穆彥也不過稍大了一些而已。她身材高挑體態豐盈,舉止嫻雅,肌膚勝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她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嬌,豔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特別是去除三千煩惱絲的光頭,更是平添了幾分異樣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