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驚變(1 / 2)

範氏內府。

周圍鱗次櫛比、說不出的豪華,等級森嚴,如同一個小朝廷一般,旁邊的護衛都是全身黑甲,手握精鋼長刀,似乎隨時可能戰鬥。

範雪離一路行來,心頭凜然,因為在這些護衛身上,他聞到了死士的氣息。這種死士,哪怕太昊國,也需要大量資源,培養甚久。

想起母親讓自己小心父親,範雪離的心頭更加警覺。

母親因為替家族立下功勞,所以被賞賜天悟劍,最後被父親納為妾,隻是爾後對母親如棄敝履一般,再也不管不問。

這樣的父親,隻怕便是那種冷漠鐵血之人吧?

剛走到內院的大廳門口,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因為他赫然看到門外,正有幾位黃衣太監,手持拂塵,麵目低垂,從中走了出來。

“這是皇宮裏的使者?”範雪離心頭一驚,長山城距離大夏國國都甚遠,怎麼會有皇宮使者?

他聽說這些使者向來趾高氣揚,但此刻卻是一幅恭敬的樣子,不由心頭更是一動。

然後他被麵前的那黑甲護衛帶到了正廳。

正廳正中,一個男子頭帶紫金王冠,身穿月白長袍,氣度雍然,目光平靜,有一種一塵不染的感覺,看起來如同飽讀詩書的儒者。

但不知怎麼,這男子卻給範雪離一種君臨天下的氣息。

範雪離知道眼前這男子,正是範府的主人,範氏家族的族長,長山城的武道神君範際飛。

當下他恭敬地行禮說:“見過父親。”

他行禮甚恭,因為他知道父親是守律之人,所以他在禮法上不能半絲有虧。

不過剛才略微抬頭之間,他已經看到案前有紫龍紅袍、五龍盤珠冠,那赫然是王爺身份的標誌。

“看來剛才那天使前來,是大夏國賜予父親王爺身份,所以如此恭敬。沒有想到,長山城地處偏僻,卻能直達聖聽!隻怕父親的實力深不可測!”範雪離心下這樣想著,不由一陣凜然。

“嗯。”範際飛淡淡應了一下,目光盯在範雪離臉上,仿佛能刺透一切,能看出範雪離身上所有的秘密一般,說:“今天小三在長山城城門,騎馬差點踩踏了一個乞丐,你可認識那乞丐?”

他臉上平靜無波,沒有一絲波瀾,顯然對剛被禦賜為王爺視如等閑,但此刻提起這乞丐,眉宇間卻有殺意四溢。

範雪離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不認識那個乞丐。”

他麵上平靜,但全身寒毛已經豎了起來。

若不是他前世修煉過三昧真火,心神氣定,隻怕這時甚至已經癱軟在地。

“他對你說過什麼?”範際飛繼續問道,目光緊緊地盯在範雪離身上,閃過微微一絲疑惑。

要知道其他子弟在他麵前,都是一幅誠惶誠恐、如履薄冰的樣子,哪能做到範雪離如此從容?

範雪離認真地思索著,這才說:“我給他塞了二兩碎銀子,便走了,甚至連他的容貌都沒有記清。”

他此刻是語出至誠,想回憶出這乞丐的身份,隻是不知為什麼,以他的記憶力,居然也想不起那乞丐的容貌,隻怕這乞丐,的確不簡單。

聽到這裏,範際飛的麵色緩和了一下,淡淡地說:“那你去吧。你在旭日祭煉裏做得不錯,日後不可懈怠。”

以他的閱曆,他相信眼前這範雪離並沒有隱瞞。

“是,父親大人。”範雪離低下頭,走出正廳,背上已經滿是冷汗。

他感覺父親身上有可怕的威嚴,那種藏而不露的氣息,甚至讓他疑心父親已經突破到肉身十重,鬼神不侵,所以哪怕自己得到了宿命金光,在他眼裏也隻是“做得不錯”而已。

他明白自己現在沒有實力,哪怕沒錯,但若是冒犯了父親的威嚴,也無法做到據理力爭。

沒有實力,哪怕有冤屈,卻隻能忍著。

但範雪離的身體卻慢慢挺直了,黑色眸子也是漸漸地冷冽下來,那一天,他相信遲早會到的。

就在他正想離去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種可怕的威壓呼嘯而來,甚至有著冰封千裏的氣息,將整個內院給封住了。

而幾乎同時,一個來自黑暗般的聲音,如此地陰冷:“範際飛,多年不見了!”

一時間,整個內院周圍的所有死士,身體都幾乎凍僵了,被這種氣息壓製得無法移動半分。

“這是……”範雪離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者究竟是何人,如此強大!

大殿裏傳來範際飛的聲音說:“王希聖,真沒想到這黑暗禁錮,你居然能破解。你身為昆侖之虛的棄徒,為了你的狐妖夫人,十年前喋血萬裏,已經入魔了。昆侖之虛仁慈,隻給你下了黑暗禁錮,如今你居然敢找上我來?”聲音冰冷,滿是殺意。

那個黑暗般的聲音再次怒喝,似乎要發泄所有的憤怒一般:“範際飛,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當年你為了長生,為了突破肉身十境,誘惑夢魘,盜采精氣,奪走我夫人的心頭靈血,延你自己的生命,還嫁禍昆侖之虛,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