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卻是青萱靜與老者說了一會,而後卻是回頭,把目光向羽翼蛟車看來,然後青微還向羽翼蛟車招了招手。
範雪離當下便走了出來,然後對那老人拱手為禮說:“末學後學水俊浩,見過天師。”語氣不卑不亢,仿佛隻是對待朋友的長輩般的態度。
“你便是元夕國二殿下?”老人的態度有些奇怪,看向範雪離那瞬間的眼神,忽然閃爍出一絲冷芒來,好像看破了範雪離的身份一般。
“爹地你要做什麼?”這一刻,青微連忙擋在範雪離的麵前,一副緊張的樣子,擔心父親對範雪離有所不利。她難得有這樣一個和悅的哥哥,而且天賦比她還強,她可不願意父親以威壓範雪離。
“沒什麼,爹地隻是想和這位殿下表示感激而已。”老人微微一笑,剛才那的冷芒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濃的溫馨:“殿下遠來是客,還請進屋小坐。”
當下便徑自向府邸走去。
這時,青微則是動用傳音入密緊張得對青萱靜說:“娘,你說爹爹會為難水哥哥嗎?”她手心裏已經拽成小拳頭,滿是擔心。要知道平素任何人麵對天師時,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因為天師平時向來冷淡,那種強大的氣場足以震懾一切,而以往的那些年輕俊傑,哪怕再出色,也被天師的氣息壓製,說話甚至都變得語無倫次。
青萱靜卻是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青微的手掌,同樣傳音入密說:“你注意到你的水哥哥的呼吸了嗎?”
這時,青微卻是向範雪離望去,注意到範雪離呼吸如常,一呼一吸之間,氣息穩固,整個人隨著呼吸,甚至與整個自然融合在一起,竟有著一種儒道合一的氣息,就好像那些從容赴死的儒家大臣們,臨死之際也從容不迫的樣子,其中氣息完全沒有被天師影響,甚至有著分庭抗禮之勢。
這一下,青微這才怔住了,她可沒有想到,範雪離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表現!
就憑這般氣度,就遠勝她以往見過的種種少年。
她臉上又驚又喜,很快便跟了進入,期待著接下來範雪離會有如何的表現。
到了大殿裏,天師請範雪離坐定,便是對青萱靜點了點頭說:“青微路上犯了病症,雖然在殿下的幫助之下如今有所緩和,但還是要多加休息,你帶著青微去客房,讓她小睡一會,回頭我再幫她把脈。”
他的意思,是要與範雪離單獨談論的意思。
青萱靜麵色一怔,遲疑了看了一眼範雪離,卻是注意到,此刻範雪離白衣如雪,麵色從容,淺淺一笑,眼神裏也露出讓青微去休息的意思,她這才心下一定。
隻從範雪離這樣的氣質與行為來看,她並不需要擔心什麼,這範雪離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當下她便帶著眼神裏依舊不舍著的青微進了客房。
而這時,那天師待周圍無人後,忽然麵色一沉,冷冷地說:“小聖主潛入國師館,學得內丹之法,又千裏迢迢,前來這柳鎮,不知是為了什麼?”
他竟是知道範雪離的身份!
而範雪離在國師館做的一切,也都沒有隱瞞過對方。
這一刻,他整個人之前的冷芒猛地閃爍而出,將整個大廳徹底包圍,仿佛進入了一個單獨的世界,與外麵一切全部隔絕。
隻一下,這小方世界,殺意濤天,仿佛如同地獄降臨一般,有著無數的霸道之氣。
隻怕這是一尊極為珍稀的空間類型的神通聖物,把範雪離整個人包圍其中,裏麵的無數變故,外麵全然不知。
可以說,下一瞬間,便是生死之爭。
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範雪離卻是淡淡一笑,說:“天師早知我的身份,卻還放心地讓我陪同你女兒與夫人相行,難道不怕我在路上對她們下了什麼手段嗎?”
此刻天師的殺意固然無雙,但範雪離卻在剛才天師與青微的接觸之下,發現天師內心對青微有著深深的愧疚,是發自內心地真實感情,並非冷漠之人,並非青微口裏那個對她置之不理的父親,所以範雪離瞬間判斷出此刻這天師並沒有真正想要對他下手,隻是一次試煉而已。
於此,範雪離同時凝神注意在對方身上,仔細觀察著對方。
這位天師年剛過四十,年紀並不大,但卻白發蒼蒼,隻怕在天師這個位置上,殫精竭慮所至。
在漫長的修道之路上,長生向來是無數人的追求,而養氣則是不可或缺的,唯有如此,才有晉升入仙境的可能。但這位天師卻反其道而為之,隻怕不僅是籌備天師道所至,甚至還有擔心女兒的成分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