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神秘書生(1 / 2)

“不敢不敢。”聽到範雪離的誇獎,那書生不由一怔,而後露出一種會心的微笑說:“兄台氣質萬華,而且還有一尊帝王霸氣隱然其中,自是不凡,今日能見到兄台,當真是三生有幸。”

有時候,見到一個人的容貌氣質,就足以推斷其性情,尤其是第一次聽到對方的談吐,就心生好感,互相欽佩,一見如故。而範雪離此刻與這書生,都有這樣的感覺。

當下,範雪離在書生的邀請下,進了偏院。

這偏院很簡陋,燒火的隻是普通的盆,並非那種獨特精致的鼎腳銅盆,碳火也有些嗆。

房間裏隻有一椅,一桌,一席子,並沒有床鋪。

不過那桌上,卻有著一些素紙,上麵寫著一些寧靜淡遠的文字,讀起來,有著出塵之勢。

寫著是“太平時節無妖厲,任爾閑遊到醉鄉。”

而這時,範雪離不由心頭一動。

如今的他精神之力強大,觀察之力何等敏銳,隻望了一眼,就感知到,這個房間,是因為這書生而存在,而書生體內的力量極強,仿佛有一種隱藏著的力量在其中,目前隻是稍微萌芽而已,就有無數的潔淨光芒。

相信若是其力量全部釋放爆發出來,甚至是一種大自在圓滿姿態。

無怪乎在寺院外麵,還有著許多的氣息在窺探著什麼,大概是許多的精怪之流,想要得到這書生的氣息。

便在這時,那書生給範雪離斟了一杯淡茶,遞給範雪離說:“可惜沒有雪景,也沒有酒,否則當是一番佳話。不過此地有青竹,有朱卷,清風徐徐,如同美食一般動人心鼻,燭火燦爛,有著熱氣溫暖之覺,哪怕疲倦了,也會讓人心神清靜起來。”

顯然,他似乎是食天地精華,不亦樂乎,整個人與寺廟完全融合在一起,仿佛人便是天,人便是寺廟。

這一刻,範雪離聽到這些話,不知怎麼,忽然感覺眼前此人,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摯友一般,與自己的心境一般無二,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自己的知己。

然而同時,他注意到隨著黃昏漸至,周圍的那些妖氣越來越濃,大有山雨欲來之勢,他不由說:“隻是,世事大凡不如意。太多的廝殺與爭奪,讓世事心寂。想要真正的安寧,內心要到極為強大的地步,尤其是在亂世之裏,極為困難……”

說到這裏,範雪離眼神掠向外麵,顯然意有所指。

可以說,此刻甚至有著無數雙眼睛,正在窺探著這一個別院。

“無妨,隻是一些宵小而已,不是靠人數就能決定的。今日難得遇到貴客,我等還是好好地斟一杯茶,度一口清風明月。”這書生平靜地說著,顯然絲毫沒有把周圍的那些窺探的妖氣放在眼裏。

顯然,他在這裏已經度過了很多的時日,對這些已經見怪不怪了。

“好!”範雪離毫不遲疑地飲了一口茶。

茶水入口,清香動人,甚至讓範雪離的精神都變得充盈起來。

以他的煉藥宗師的手段,瞬間就知道,這是極為罕見的龍噙香茶,喝進去,普通人能延年益壽,乃是頂級的神茶,等閑不可遇之。

範雪離不由心氣大開,問道:“兄台既然不怕外麵的這些宵小,那兄台可有真正懼怕之物?”

這時,書生卻是微微一笑,說:“有些人怕道貌岸然的講學家,有些怕賣弄風雅的名士,有些怕為富不仁的闊老,有些怕官,有些怕禮法太多的人,有些怕精通逢迎之人……而我,怕的便是同類。”

聽到這裏,範雪離不由一怔,說:“同類?”

這等語氣,似乎並不是人類說出來的。

“不錯,同類。”書生苦笑一下,說:“我並非人類,而是狐靈所化,在這裏已經數十年了。”

聽到這裏,範雪離滿是啞然,他之前感知到書生氣息奇特,然而自己卻看不透,還猜想著對方很有可能是寶物化成,卻沒有想到,對方是狐!

這時,那書生繼續說:“我不知自己是怎麼來到的這裏,我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但同時,我被這寺廟的特殊力量禁製,無法離開這裏。而每日黃昏之後,此地就會有一種特殊氣息吸引周圍,便有一些妖怪想要吞噬我的肉身,甚至也有一些人類前來要替天行道殺我。”

這時,書生臉上的苦笑越甚:“別人或許說,人怕狐還差不多,怎麼會怕同類呢?”

聽到這裏,範雪離卻是若有所思,說:“的確,天下隻有同類最可怕。古時便有無數人類互相傾軋,搶占土地,戰爭殺伐,並沒有止休。而爭奪遺產的,必然是同父之子,爭寵的,必然是同夫之妻;凡是爭權的,必然是同在官場,凡是爭利的,必然是同一集市上的買賣人。獵人射殺野雞的,用的是野雞做誘餌,而不用雞鴨;捕鹿時也是以鹿為誘餌,而不是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