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說,我必須完成這次考核。你若不妨礙我,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李季伶將喜比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挪開,然後轉身麵向他。這次她的眼神沒有躲閃逃避,甚至毫無懼意地迎上喜比玩味探究的目光。“當然你的目的是活捉我,我自然不會讓你白跑一趟,考試結束後我幫你做一件事。要我以家族的名譽起誓嗎?”
“那勞煩你先擺平他吧。”喜比指了指不遠處蓄勢待發的赫裏,還配合的顯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李季伶抿了抿唇,漆黑的雙瞳認真又堅定,她盈盈望著喜比身後不遠處的赫裏,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而後綻開一抹淺淺的笑容。
“赫裏,雖然這一路艱難險阻,但我不是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嗎?這一次也相信我好不好?不要插手。”
李季伶此時如同撲火前的飛蛾摒除一切雜念,隻是單純的想快點完成考核,快點出去。這種單純到有些愚蠢的想法占據了她整個大腦,她對喜比的人品半點期待都沒有。但與其大動幹戈她寧願選擇合作,武力衝突無疑將導致一場災難,而最先受到傷害的必定是諾比沁和赫裏。她忽然明白也許螳螂並非不知道自己擋不住車,而是它隻能勇往直前。
“季伶,聽話,你雖然幾次死裏逃生,可那些還不算真正的艱難險阻,什麼才是絕境以後你是無法逃避的。你生就不平凡,所以在你真正能夠獨當一麵,去麵對殘酷世界之前,讓我為你守護一方的安寧,交給我。交給我。”赫裏苦笑著覺得自己語拙,因為他勸說了這麼多,竟然無法從李季伶眼中捕捉到一絲絲退讓與鬆動。
誠然,李季伶與喜比的合作結果一定是雙贏的,但這種雙贏隻是宏觀上的,對於李季伶這個個體甚至是百害而無一利。放走喜比就等於向喜比身後的隱藏勢力妥協,放走喜比,李季伶今後的生活將憑空多出許多危險因素。
“我決心已定。各位貴族閣下和軍士們請聽我說,雖然我在這裏資曆最淺,但這場選拔考試的主角非我莫屬。大家都無需遮遮掩掩,以往的軍校選拔考試是什麼樣的我不知道,但是這一次考核真的隻是選拔那麼簡單嗎?你們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次考試藏著多少暗礁。我李季伶雖然武力值薄弱,卻絕非放不下輸不起之人,可是我們大家都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三千年前‘鬆彌血月’對以前的我來說隻是段曆史,但是現在我卻認定那場戰爭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既然有人有心引我入局,想必他也絕不允許我在緊要關頭繳械投降。”李季伶此時的沉著冷靜隱隱有了上位者的氣勢。
“好。本王代表長老院向你承諾,如果你真能擺平現在的情況順利完成個人考核,就不用參加接下去的兩個環節,直接晉級。但若是本王覺得你無力擺脫現在的險境,那本王也會立馬踢你出局。你要清楚,你的命從你和本王談判的那一刻開始就不屬於你自己。從現在開始長老院將全力配合你。”杜斯法爾突然而至的承諾又將了眾人一軍,而這個罪魁禍首卻隻顧自己興奮,完全屏蔽了周圍的驚詫與怒火昭昭。
“你什麼意思?”諾比沁眯眼看著杜斯法爾,這家夥如此唯恐天下不亂,他是當真不知道喜比那樣出爾反爾的人根本沒有什麼信譽度可言,卸磨殺驢的事喜比可是經驗豐富。
“她是一塊璞玉,給她磨練的機會。如果這一次她都不能擺平,以後你還能指望她走多遠?若是那樣,倒不如死在這裏來得輕鬆。”杜斯法爾紫眸漸漸深暗,表情也變得嚴肅。
‘她的將來屬於我,以後就算是用綁的,也不允許阿唯爾離開我的視線,身陷如此險境。’諾比沁很想這麼說,但這話卻吐不出口,從他默許阿唯爾參加帝都軍校考核的那一刻起,他早就料到這孩子不再屬於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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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交給我吧。”一道如絲竹般溫潤有致地的聲音,伴隨著青衣少年由遠而近。祁月汜騎坐在雪域錦鯉獸的身上翩然而至,他身上的衣服煥然一新,全然不像之前經曆過生死搏鬥那般狼狽。他胸口的槍頭也早已不見,可以感覺他周身的氣息充盈而渾厚。
“傲嬌貨!你成功了。”李季伶看到神采煥發的祁月汜喜出望外,瞬間忘了自己還是別人手中的肉票。
祁月汜得意的笑了笑,舉起雙手,每兩根手指間夾了一枚珍珠大小的奶白色珠子,一共十顆。
“我一時不在,你竟又弄得如此狼狽。”祁月汜一記銳利的眼刀掃向挾持著李季伶的喜比,然後很是責備的看向李季伶。繼而蹙眉看向臉色還有些泛青的赫裏,嗤笑道:“中毒了。你這個大哥真不可靠。”
“嗯,一時不查。”赫裏沒有在意這嘴毒心軟傲嬌貨的嘲諷,咧嘴笑道。
“敘舊什麼的是不是還早了點。”喜比雖然鬆開了李季伶的脖子,但是仍然牢牢鉗製住她的右肩胛。
“既然傲嬌貨回來了,赫裏你可以放心了,開始煉化聖品吧。喜比目前還不會殺我,我開的條件他沒有不動心的理由。先完成考核離開這裏,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李季伶毫不避諱喜比,將他一路忽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