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諾比沁老著臉問道,那瞬間外露的寒冷之氣使得周圍的空氣急速降至冰點。
李季伶輕輕握住諾比沁緊握椅子扶手的大手,布滿薄繭的手上可以看見因壓製怒氣而崩出的青筋。
當諾比沁和李季伶到達基地的時候,發現這裏一副凋零慘狀。原本駐紮整齊的軍隊營帳像是被洗劫過一樣淩亂不堪。而最讓諾比沁不能忍受的是,八萬駐紮的西北地方軍,現在隻剩下不到兩萬人,而這兩萬人當中還有五千的老弱幼者。
跪在下方被問話的士兵戰戰兢兢,他是西北軍中選擇留下的為數不多的二等騎士。諾比沁戰栗之神的威名已流傳幾千年,這些士兵原本都是將諾比沁視作膜拜的對象,如今神一樣的諾比沁顯然已處於暴怒邊緣,這個二等騎士惶恐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你鎮定點好好回話,既然你選擇留下來。親王閣下自然不會怪罪你,你隻需將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即可。”李季伶見那二等騎士確實被諾比沁外溢的威壓嚇得失了分寸,她將語氣調整到了一個柔和的頻段,盡量減少抑揚頓挫的起伏說道。
“親王閣下,是……”二等騎士用力的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穆客朗侯爵和崇倫侯爵,半小時前來到這裏,不知道和兩個都領說了什麼,都領們便帶著自己的親信和願意跟隨的騎士們離開了,還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東西。”
穆客朗和崇倫?
諾比沁眯了眯眼睛,稍稍收回了駭人的威壓。
這兩個人是西北兩大貴族,狄厲家族和衛豐登家族的一代掌權人。古戒大野的衛豐登家族諾比沁還沒有正式交涉過,崇倫?衛豐登隻在諾比沁到來時遣人送來他的兵符。而穆客朗?狄厲則是與諾比沁匆匆見過一麵送上兵符後,便一直稱病閉門謝客,隻是穆客朗還將他的莊園一並借給了諾比沁,而他這個封地主卻躲在臥室內再也不曾露麵。
稱病?當時諾比沁隻是嘲諷的笑了笑,他們這樣的雄性何時真正有過大病。不僅是他們,下至平民百姓都很少被病痛折磨。正是因為如此整個星球醫療水平都處在很普通的階段,醫療相關的職業也都是武力值不高的雌性才會從事的。隻要有祭司或者法師,哪還用得著什麼醫院。
穆客朗?狄厲這種避諱不見的理由還真不算高明,甚至是一種故意顯現的拙劣。
諾比沁摸不清這兩個封地主葫蘆裏麵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梵也在一直監視著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可是任你如何監視,他們就是不露臉,也沒有什麼過激或者可疑的舉動,再加上兩人均在第一時間交出兵權,所以諾比沁最終還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在邊境戰事的準備上。
“下去吧,集結好你手下的人,聽我的調遣。”諾比沁揚了揚手,冷冷的說道。
二等騎士這才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三兩步趔趄著走出了營外。
“你怎麼看?”
營帳內隻剩諾比沁和李季伶二人時,諾比沁稍稍鬆懈下來問道。
“現在派人追蹤那些人的去處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況且我相信梵一定會遞消息給我們。當務之急,整頓重編番隊,當然在這之前要摸清楚這群剩下的人當中有沒有奸細。”李季伶條理清晰的分析著目前的情況以及當下最該做的事,但是她仍然覺得心裏打鼓,畢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所以她總覺得似乎遺漏了什麼地方。
“嗯,照阿唯爾說得做。”諾比沁果斷簡潔的下達命令,周圍隱藏的翼獅軍暗影部隊‘唰唰’的離開。
“翼獅軍加上留下的西北軍遠遠不夠,我得到消息整個叛軍人數高達十萬。如今我們所處的地勢孤高易攻難守,能真正在戰場上發揮作用的不到三萬人。就算加上外圍的杜斯法爾五千炎狼軍,也是一場難打的硬仗。弄不好,杜斯法爾的人也會全部卷進來。”諾比沁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似乎是在和阿李季伶分析兵力情況,實則在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應對方式。
“沁,你是不是還藏有什麼殺手鐧?”李季伶見諾比沁此刻這般沉著,倒也跟著靜下心來,果然在諾比沁身邊可以學到很多,這種在劣勢中臨危不亂的鎮定就夠她磨礪學習了。
“殺手鐧到沒有,不過有個地方值得去看看。”諾比沁起身拉住李季伶便朝著帳外走去。
李季伶沒有多問,默默的跟著諾比沁,最後諾比沁將她帶到了矗立在基地中心‘地空連接垂直發射軌道’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