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嘯而過,吹得人眼都有些睜不開,靜靜的矗立在街道的中心,高傲而倔強的環廝周圍那些低矮的同類,在黑夜裏那尖尖的屋頂總給人一種仿佛帶著高帽的人一般,尖頂圓臉瘦瘦高高。
看著鍾樓,瘋子愣住了。
因為曆史根源問題,這裏本來要作為新城區的規劃,但就是因為這一座形象標識的建築,幾乎所有規劃方案都要繞行。
那隻大鍾已經走了幾十年了,現在依然在走。
下麵的玻璃門沒有鎖,鍾樓不是參觀中心,而是出租的辦公大樓。
樓下的玻璃門沒鎖,在風中隨意的擺動著發出吱吱的聲響。仿佛是在對著瘋子招手,那吱吱呀呀的轉動軸承生鏽的摩擦的聲音更像一聲聲尖利的鬼叫,更多的是像在笑。
“來啊,你不是有膽子敢追嗎,有膽子你就進來。”
瘋子猶豫了,總覺得事情那裏不對。
但他還是推開了門,大廳因為經常有人打掃,畢竟是鍾樓辦公樓的門麵,公關問題自然不會忽視。
一塵不染的前台桌子上還攤著一本雜誌,正隨著穿堂而過的風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仿佛有人在閑極無聊的看書一般。
準備走樓梯忽然一聲清脆的“叮鈴!”電梯門開了,裏麵空蕩蕩的,暗淡的燈光在黑暗的大廳裏更顯得妖異無比。
看看黑洞洞的樓梯,又看看那詭異的電梯,忽然瘋子笑了。
“吆!替身老鬼你也開始玩這手了,真是越活越倒退啊,莫非你還準備來鬼打牆?”
瘋子譏諷的說完,徑直走向樓梯,那黑洞洞的樓梯雖然更讓人心裏滲的荒,但起碼還可以選擇屬於自己的主場,真的進了電梯那就等著迎接那個老鬼的布局。
樓裏響起一聲尖利的嘿笑聲。
對於鬼,瘋子自然不懼怕,本就是狩鬼者若是還懼怕了鬼那才真鬧笑話了。
因為每一層都是相對獨立運作的辦公室,有的時候樓層和樓層之間晚上會加上鎖。
看著那生了鏽的大鐵鏈子鎖上鏽跡斑斑,瘋子根本不用什麼勁就能擰開他。
二樓,用玻璃隔開的兩側都是小的辦公室,地毯鮮紅似血,踩上去有些濕濕的,耳邊依然能聽到人的細語聲,似乎依然都在忙忙碌碌的辦公,不時還能看到穿門而過抱著文件夾的文員,邁開那穿著亮白絲襪的美腿快步的奔跑的身影。
忽然一個門被推開了,一個肥胖的中年胖子大腹便便的走了出來,盛氣淩人的指著瘋子怒罵道:“你是誰,滾出去。”瘋子打掉那隻手,冷笑的一推。
“咚!”的一聲。
中年人倒下了,頭和身子瞬間分離了,死前依然瞪圓了眼睛仿佛想要說什麼,那嫣紅的血跡更是打濕了地毯。
瘋子皺著眉看著倒下的人,再看向長廊盡頭那幽深的黑暗。
那個文員!瘋子猛然想起那個女文員跑過去的時候也有聲音。
瘋子快步衝了過去。
黑暗的盡頭什麼也沒有,有的隻是一根從窗戶把手掛出去的繩索,那是破了的窗簾耷拉下來的拉繩。
繩子繃得筆直筆直,還不時隨著風摩擦著窗戶的合金槽,發出滲人的沙沙聲。
不用看,瘋子知道繩子的下麵綴著一個人。
瘋子搖了搖頭,直接向三樓走去。
三樓門一樣是鎖著的,一樣的大鐵鏈,擰開走進去。
樓裏空蕩蕩的,這本來是一個小的服裝貿易公司的存貨庫,但據說因為經營不善,公司倒閉了,隻是暫時沒有租出去。
走在黑暗裏,看著那耷拉下來的電線上掛著一個搖搖欲墜的黑影。
瘋子直接上了四樓,身後響起一聲沉悶的落地聲,掉下來的是一個人,一個死人。
四樓門大開著,屋裏還亮著燈,桌子上放著一杯熱茶,剛泡的。
“坐!”一個戴著帽子一臉慘綠的人坐在一排辦公寫字台的另一邊,白色的紳士帽仿佛電視裏舊上海舞廳裏那些體麵的紳士。
有人請喝茶,瘋子也不客氣。
“我以為你準備折騰到六樓去,怎麼到四樓就偃旗息鼓了?莫非你也有玩膩味的時候?”瘋子生冷的譏諷道。
對於譏諷,替身隻是裂開那慘綠的臉露出兩排尖尖的白牙,嘿笑道:“如果到了六樓我們就什麼也不用談了,那是殺局,不過我暫時不想殺你。”
聽到鬼不想殺狩鬼者,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瘋子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