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手,你拿什麼去撫摸?”譏笑的聲音譏諷著。
沒有手隻剩下一雙眼眸,李木羽癡癡看著本應該存在的手,現在不過是一片虛無。
那幽藍的水晶仿佛一口絢麗的棺材一樣,他們美麗而又冰冷,映的李木羽眼眸一片冰藍。
“是他們禁錮了冥小蝶!是他們,我要打碎他們。”一種暴虐和衝動讓李木羽撞了過去,沒有聲音沒有感覺,飄飄蕩蕩的一片虛無。
“切!連身體都沒有你拿什麼去撞?”那個聲音又冰冷的譏諷了起來。
李木羽想要反駁,忽然虛空而立的雙眸重重的摔在了冰冷的地麵上,那冰冷的譏諷又嘲笑了起來:“連腿都沒有你怎麼站起來?”
沒有手,沒有腳,沒有身子。咕嚕嚕的兩個眼珠子努力的想要抬起來看向水晶裏麵,除開一片冰藍他什麼也看不見。這一刻天地的一切忽然凝固了,沒有風,沒有聲音,有的隻是掙紮和不屈。
李木羽不甘心,不甘心隻看著無法觸摸,不甘心自己的無力。忽然一個女音柔和的響徹在耳邊:“你願意這樣一輩子下去嗎?”
李木羽想要搖頭,但沒有身體那裏談的上去搖頭。
柔和的手溫柔的將那兩顆眼眸托了起來,讓他看向冥小蝶,那一刻他又看到了那個同自己相依在一起的女孩,那個喜歡蝴蝶風車的冥小蝶。
李木羽感激想回頭致謝,眼睛能看到的隻是淡淡的藍,藍色古樸的裙擺,如同層巒疊嶂的峰巒一樣一層層,一道道蜿蜒而下。
“心守一陽為極陰,守的一線元陽在,萬物鬼邪莫入侵。”低低的吟語,仿佛輕柔的風一樣撫過那雙依然熾熱的眼眸。
“想要手去撫摸,想要胳膊去擁抱,想要身子去依偎,想要腿腳去站立,對嗎?”聲音輕柔的問道。
仿若母親,又仿佛是愛護幼弟的姐姐,讓李木羽想“嗯”出聲來。
仿佛知道李木羽心裏的想法,女子忽然開口笑道:“心在即身在。”說完李木羽再次重重的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再也看不到那層巒疊嶂的裙擺,再也感觸不到那股母親、姐姐般的柔和和輕柔。
冰冷,痛苦,掙紮。
“心在即身在!”李木羽默默念誦著,每念誦一遍那雙眼眸就亮一分,天地間的風又再次猛烈了起來,呼嘯的肆虐著。
那一刻李木羽透過“呼呼”的風聲,聽到了心髒跳動的聲音。
是的,那是心髒在跳動。
“病人心跳已經低於二十,恐怕無能為力了。”病房外醫院心胸科的幾個專家相繼搖頭,劉明遠麵沉如水。
“電擊呢?”劉明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吐出這兩個詞的,仿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回應劉明遠的依然是搖頭。
“病人腰部窗口乃至胸腔損傷,電擊起搏器根本無法使用,而且即便是用了,恐怕隻是加速病人的死亡罷了。”無情的稻草斷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沈夢佳依然倔強的等著,等著他從病危監護室出來那一刻,但那紅色的警戒燈就是滅不了。大概是哭累了,劉靜也癱坐在地上,淚痕混跡著一些髒髒的灰,讓那玲瓏有致的俏臉變的灰突突的。
目光呆滯又有些期盼的看著那盞亮著的燈,心髒有一下每一下的跳動著。
一個醫生從身邊走過刮起一陣冷風,仿佛帶起了幾粒沙子迷了眼,劉靜使勁的揉了揉,忽然他看到那個醫生的腳。